跟前,行过礼,说道:“小老儿姓黄,三年前打从淮南光州一带漂流到此地。听客人的口音,也该是江淮一带人。请问客人,这二年,淮南地面还算好吧?没招什么天灾吧?”听其语音,还真是淮南一带人。
楚青流还过礼,说道:“老丈说的不错,我幼时就在淮南一带长大,也新从那边来。淮南一带,这两年天时不错,并未遭灾,年成也还好,日子么,也就是那个样,你老不用挂念。”
黄老道:“那就好,那就好。”就要告辞离去。楚青流道:“你老到店里来,想必也是吃饭,何不坐下同吃,也好说说话?”黄老道:“多谢客人好意,我是吃了饭来的,只为帮人家买点东西,就不叨扰了。饭这东西,吃多了也没什么用。”退到原位坐了。
不多时,小二将黄老那个篮子送上,黄老将东西重又取出,一一看视。见再无不妥,才掏出碎银付账,将东西收回篮子。所买的,无非是肉饼鸡蛋瓶酒,乡村酒店,也只有这些东西。
刚才收拾好,店内走进一个青年后生,一眼见到黄老,笑道:“老黄,你真没半点出息,成天净琢磨着躲我,你说你躲得掉么?”这人年轻精壮,却有意弄出一副惫懒无聊的样子来,说话长声长气,举动软手软脚。
黄老陪笑道:“大兄弟,我哪里会躲着你呢?我这几天,实在是身上不痛快,就在屋里躺了两天。”
那人道:“你当我傻么?你会躺上两天?那不耽误你挣钱么?你这个人,老实巴交的,天生就没有吃浮食的命,还净想着要吃浮食。我也真是多事,白跟你说这许多话,我只问你,这一旬的报效银钱你备好了没有?你可拖了三天了。上头让你们十天一交,没让你们一月一交,也没让你半月一交,就是怕你们放手大吃大喝的,银钱在手里留不住。你们倒好,半点都不体谅上头的苦心。”
说话间,一把拉过那个篮子,看了一眼,说道:“老黄,你总算活明白了,人么,该吃就得吃,该喝就得喝,这才不算白活。你有钱吃喝,就该有钱报效。你拿钱来,我这就走,不耽误你吃喝。”
这人说了半天,老黄似是吓傻了,半晌才明白过来,说道:“老弟,你是知道我的,我就算是有钱,也不会拿来喝酒吃肉。我这些东西,实在是帮人家买的,我就靠着帮人跑腿挣口饭吃,你也不是不知道。报效银钱你就行行好,再宽限我两天,就两天。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