派间联姻结亲,拜师收徒,结义结盟,往来可谓盘根错节。没事还要来往,遇到有事,聚会就更多,比如前日的衡山妙乙观新掌门接任,小龙谷抄书,白草坡斗殴。但屠凶祭灵这样的会,还真是少见少闻,更何况祭奠的还是苏显白这样的一代人杰?只要稍知江湖掌故,了然各家的关联,无人不明白屠凶一事背后暗藏的无限风波。
河中府北来三人为这事奔波多日,话里话外间,显然对苏显白、文若谣、吴抱奇、曲鼎镶诸人的名号已然熟知,只是碍于有楚青流、瞿灵玓在场,才未提名直说,而是遮遮掩掩。饶是如此,言语间也都已眉目耸动,似乎都觉得能为此事尽上一点力量,已然不负此生。
讲说多时,酒饭足饱,众人推举出两人先回河中府报信,余人押着车流年改向东行。一行人出离雁门五台,过黄河太行,冒风顶雨东行。
这一路所行之处乃是乱人盟的心腹根本之地,还未走出二百里,瞿灵玓已与属下各帮派联络上。沿路你接我送,接待河中府诸人也如宾客一般。更回报说各家派的人已陆续从夏国回转,已将贺兰山上的事说给本派人众听了。解救人质一事并不能算是很圆满,但都是苦斗得来,卢子牛宁死不辱,包洪荒这个外人挺身受掌,就连西域人嵬名显胜坦不畏死也惨烈可悯,各人郁怒不满之气消解了不少,人心并未动摇,可说是一件幸事。
车流年独坐一辆大车,十余名江湖汉子围绕服侍,楚青流、瞿灵玓亲押亲送,这番排场,他日后恐怕再也难以得遇了。这人虽说全无内功外功,定力却当真可以,肉照吃,酒照饮,在车中坐得闷了,还要找人说话谈天。
每过一地,瞿灵玓便命人放出风声,说队中有个车流年同行,这人是谁,做过何事,一一大张大扬,惟恐不详不尽。过了大名府,离沂山还有三百余里时,瞿灵玓便命人卖掉大车,令车流年也骑着马同走,恨不得能在他身上插个标牌,游行示众。
过了淄州,道路上各路江湖人物便如细流入河,百川归海,向沂山汇聚。这次屠凶之会无主人操办,无人具名发贴邀人,也就无人接待,正因为无人主办,也就无人不能来。来人之杂,之乱,也就不待人说了。
离沂山草院还有半日路程,对面有大队人马蜂拥迎来,有项氏双奸智狈项慕橐、愚狼项慕羽、假和尚晦毁,潮声寺外未死之人,已到了十之八九。
众人先是问起魏硕仁伤情,听说他重伤全复,无不欣喜,听说他从此不得不留居深山,再不能出来大闹一番,又大叫惋惜。随即说起大夏国、贺兰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