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光、苗奋、苏夷月连同纪清含都在其内。众人立在小船上同耿耀先略作商谈,便离舟上岸,在一棵树下站立说话。不久,一名仆从手执名贴到这边船上拜见,说义血堂某人某人某人邀请楚、瞿二人到岸上见面。
名贴不必翻看,瞿灵玓接过递给尧姑收了,命舜姑抱好楚青流大剑,踏跳板来到诸人跟前。
荒野地里,无须讲论座位,无须献茶,略一点头,便算见过了面。
沉吟片刻,杨震时说道:“楚少侠,咱们此番南下,若都照今日这个样子走,未免太艰难了些,必得想个法子出来。”
楚青流道:“河道上的规矩,一地与一地不同。瓜洲的风俗,我还算知道一些,杭州的风俗就不太了然。各位都是多经世事的,不妨先说个主意来听听,只要不太过份,我无有不遵。”
苗奋指着那只伙食船道:“要按瓜洲的规矩,这又该怎样办?”
楚青流道:“要按瓜洲的规矩,这艘船的船主得重重谢我。比起撞毁两只船,一只榆木舵杆值不了几个钱,哪个轻,哪个重,行船的人都能分清楚。难道在杭州就不是这样么?”
苗奋道:“不是。”
瞿灵玓道:“苗奋,在义血堂里,你说话从未作过数,如今曲鼎襄虽说死了,那还是一样。刚才若是你震阳剑苗奋拿名贴相邀,师兄跟我还真就不会到岸上走这么一趟。人贵有自知之明,苗四侠。”
杨震时笑道:“瞿姑娘,话可不能这么说。说话作不作数,先要看这话合不合道理,不是看这话都是谁说的。就算吴抱奇还在,他也得讲道理,是不是?”
瞿灵玓道:“那就请扬六侠说几句讲理的话来听听。”
杨震时道:“这个理字,谁又能说得透?只要咱们两家都能答应,那就算是有理的。你说,前途还有两千多里路,咱们该怎么走?总不能走出百多里就闹上一场吧?”
楚青流道:“今日这事就此揭过,我也不去细究这艘伙食船何以会突然失控。从明日起,咱们若是再也遇不上,那就最好。若是遇上了,后行的一家必得确保离开前船二百步外,以求万全,若是自家船工没有把握,那就离开三百步以外。”
“若是天晚在一处地方停船,停在前头的一家,明日就要晚开船,让停在后头的一家先走。所谓一处地方,以常人目力所及为准。就象今晚,你们停在了我的前头,船工又都能看见你们,明日我就先开船。这也不是瓜洲的规矩,也不杭州的规矩,这是这条沂水上的规矩,咱们入乡随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