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青流道:“不用说。你想,梅师姑要是去了,你娘自然就能见到,何必要说?你说了,你娘反而要在心里琢磨。”这几句话,能否骗过这丫头,真是难说。
师徒两个流连多时才回船。次日晚间,楚青流准时在白龙渡停船。略作收拾,师徒两个上岸一路找到那个范家店。刚一进门,那个朱婶子便迎上来,将二人带进后院,说起话来。原来这个范家店,正是朱婶的娘家,她最能信得过。
朱婶先看看小爰,随即语出惊人,说道:“楚先生,论起小爰她爹,可不是叫人砍了脖子,他是自己跳江死的。这都是娃儿他爹跟我说的。”
“他们六个人,刚过了春龙节,就叫老镖头派到东边舒州去了。那时候早都没有镖好保,没有货物要送,去的都是空身人,没什么镖车货物。到了地头,他们六个人么,有三个人留在舒州城里,小爰她爹,我家娃儿他爹,还有丘老三,他们三个,都给派到江对面去了。说舒州分号在沿海买了不少金珠香料,要运到京城去卖,说乱人盟的人在江南很是得势,怕不够保险,要江北去人接应。”
楚青流并不多口,静静听说。据朱婶言讲,事情该是这样的:
江、丘、朱三位镖师由一名舒州镖师领路过江,到了太平洲境内一处镇甸。住下店,吃过晚饭,天就黑了。就在这个时候,店里跑进来一名舒州镖局的人,一头一脸都是血,说在镇子外头上遇到了乱人盟的人,抢了金珠香料,还杀了三个舒州镖局的人。
一行五人赶到镇外时,两方还在厮杀,却是两个人对斗两个人,看形势,是两名乱人盟的人占优,舒州镖局的人已快支撑不住。地上已有四具尸体,旁边还有一人在看,这人有五十多岁,应该不会什么武功,显然不是镖局里的人,也就是说,是对头。
江、朱、丘三名镖师、两名舒州镖师各拉刀剑一齐冲上围斗,以七敌二,慢慢才占到上风。那个老者见情势危机,也就捡起一把刀来,上前厮杀。
也许是为老者勇行所激,一名乱人盟的人犯险砍翻丘老三,自己却也被江镖师用刀划伤。
众镖师武功虽不出群,却都是极精明的,当既分出一人去战老者,余下五人围斗两名乱人盟的人。这个镖师原本一剑就能刺死老者,却偏偏要留他一条性命,好引两名乱人盟的人分心。
那老者没有武功,见识胆气却好。看出众镖师的图谋后,反而直迎着硬往那名镖师剑刃上冲,似乎是有意要寻死,不给同伴添累赘。受了伤也不喊不叫,尽量不让两人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