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自己身上毒质,才能虑及别事。他将刘奇蟾拉到自己身后躺倒,自己盘膝坐好,一手持剑,以备有猛兽嗅到血气闯上来,自觉周全了,便睁一眼闭一眼,凝神入静,调动内力。
待到皓月临头时分,楚青流已然身心空明,觉得伤口处毒质渐渐活了起来,如同无千无万只极微极小的虫蚁,在自己体内弥漫开来,全不似疗伤该有的景象。楚青流并不骇异,更不惊谎,只是略感惊奇,随即便身心俱都大乐,如同饮足了美酒一般,如此好梦,任谁也不愿醒来。
楚青流体内两团白光炽亮照射之下,万千微虫一片片全都融化,归于虚无,白光中却多了绿豆大小一个黑点。如同日中的黑子,若非特意去看,若非会看,是看不出的。楚青流试试内力,一掌打出,沉得并无不适,见排毒有效,心下大慰。
掉头去看刘奇蟾,见他还是兀自酣睡。将两根手指搭上他腕脉轻轻一试,觉得脉搏时而如秋后蚊虫残鸣,似乎随时都能灭去,时而又如早春健牛扬蹄欲奔,几欲破皮而出。不论洪荡还是细弱,都不是应有的脉象。楚青流虽也在徐晩村处看过几本医书,所得却连皮毛都算不上,更何况这种内伤更非寻常疾病,难以用常理去度量应对,一时竟不知所措。
深秋夜半,荒山野岭间,冷风不断,楚清澈心急之下,额头竟有热汗流出,心里更是既慌且乱。勉强又挨够小半个时辰,再去试刘奇蟾脉搏,发觉细脉愈细,洪脉愈发洪盛,看来天明前,脉息便会消失不见。
楚青流硬起心肠,扶刘奇蟾背靠大石盘膝坐好。自己在他对面坐下,右手按实刘奇蟾右手腕脉,左手放在他心口承满穴、乳根穴处,以备随时护持他心脉。何以要如此做,楚青流自己也不甚明白,依稀觉得右腕似乎离心脉更远些,自己真气输入,纵然不妥,自己左手内力也能赶得及发力救援护持,是否真就能如他心中所愿,实在是毫无把握。
摆好架势,在心头算了又算,想了又想,楚青流待刘奇蟾脉搏由洪转弱的当口,极小心输入一点内息。他体内全无经脉可循,便索性不去想自己的事,只将自己神思全放在刘奇蟾身上。一试之下,发觉竟还能如意,只是劲力还是大了些,刘奇蟾整只手臂都抖了几抖,余外却并不无适。楚青流便照这个法门渐次朝前试,由外关穴而至四渎穴,进而再到天井穴,内力渐次接近心脉,也渐次加大。试到肩部缺盆穴时,便不敢再输内力,换了左手经脉,依样输入内力,向刘奇蟾心脉逼近。
这活计说来简单,做起来却着实不易,既要胆大,又要心细。直到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