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想起自己跟你张伯父这一生,想起你父亲,你石寒叔父,想起吴庄主,竟适意得很。”
“过了约有一个更次,这颗小星灯花那样跳了几跳,由白亮转为暗红,再由暗红转黯,回到从前那般模样了,若非有意去找,几近于看不到了。”
桂红莜道:“吴先生,你就直说,天上有了这种变故,地上会有什么事呢?”
吴昊长叹一声说道:“西北张矽元先生,此时只怕已不在人世了。人总是要死的,我也能想得开,可他这个年岁,正是做事情的时候,就撒手离世,不能不说是一大憾事。”
瞿灵玓道:“吴伯父,你心里不安,就该回西北看看。若真的如你猜想,张伯父真的不在了,也好安葬了张伯父,再安顿好他的家小,也不枉了你们交往一场。我爹爹跟石叔叔已成了这个样子,我师父也不在了,这件事,可就落到你身上了。”
吴昊道:“这是应有之义,却不必急着去做,也不能急切去做。张兄能有此结果,已然不能说是差。咱们两个当初离开宋境的时候,也想到过将来会死无葬身之地,他眼下总还能落下一副棺木,一块葬地,不算委屈了。安顿家小这事,看似简单易办,若操之过急、强行搬取,惹恼了西夏人,只怕要弄出乱子来。百多口老弱妇孺落在兴庆城里,若是毫无来由惹恼了拓跋无昊,可就不好走脱了。元昊这个人,原本就喜怒无常,一件事,一句话,不知不觉间,你就得罪了他。”
桂红莜道:“你们这些年来,也真正不容易。”
吴昊道:“只要不怕死,提着头颅去干,也就容易。我自己可以不怕死,却不能不怕张先生的家人死,所以必得小心行事。前番为了人质的事,在贺兰山调人围攻拓跋元昊,挑动夏国出兵,这些事,是瞒不过去的,只是还未曾发作罢了。拓拨元昊一字都不多说,他的心思便也不好猜度,他若动了怒,只要揭出这件事来,你张伯父不用说必得掘墓鞭尸,家属也得满门抄斩。”
“不过眼下我已有了计较,拓跋元昊既然如此难以伺候,那咱们就不伺候,换个好伺候的上来。这事我也跟张先生商议过,只是他对元昊还没死心,以为此人终究还有点本领气度,还能用上一用,不肯放手去换人。如今他不在了,我也就没了顾忌。这事我已缓缓在办,说穿了,也不过就是美人计、离间计,照搬三国时候司徒王允离间董卓吕布的旧事,弄得好了,就能要了拓跋元昊的性命,再换新人上来。一朝天子一朝臣,新君从来都不会替旧君出气,那时再想法带张兄的家属出来,也就方便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