襄玉站在窗前,看着枝繁叶茂的文竹,微微出神。
狸奴脚步轻慢有序地走到他身边,俯身唤道:“公子。”
襄玉并未看他,也不应声。
狸奴见此,又道:“自从与血枯鬼碰面后回来,您似是一直心神不宁,有什么是奴可为您分担的?”
襄玉的身子终于动了下,他的视线从文竹上移开,看向狸奴,问道:“离中元节还有一个月?”
狸奴微愕:“……是,刚好整整一月。”
他又道:“您……可是在想血祭之事?”
“唔。”
狸奴犹豫着小心又问道:“您可是在犹豫……是否血祭月篱?”
襄玉睫毛轻颤。
此言语,乍听之下,有几分冒犯,狸奴意识到,连忙低下头:“公子恕罪,是奴冒犯了。”
“你先退下吧。”
“……是。”
狸奴退出书房,襄玉依然倚窗而立,他的视线再次投到文竹上,伸手轻抚其上的枝叶。
夏日的手心带着微汗,触碰的一瞬间,一丝凉意自指腹蔓延开来。
冷热就这般交替着,难分界限。
世间万物皆有界限,襄玉也给自己设了界限。
界限这一边,可为之;界限另一边,不可为之。
有一日,一旦越过任一界,便是犯错。
六百多年前,他曾因一时的恻隐之心,而模糊了自己给自己设下的界限,最终致使血祭失败,引发了一场巨大灾难。
他用了六百多年的光阴来弥补自己这个一时之过,想着这一次无论如何都不要再犯相同的错误。
在月篱被血枯鬼掳走前,他一直是这么想的。
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