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韬未正面回答:“小女这段时日承受剔发之痛,整日被人指指点点,已是处境艰难,如今又有这等损她清誉的流言传出,该叫她如何自处?还请公子念在昔日的情分上,对她手下留情!”
襄玉手抬起来,枕在自己的下巴处,手肘撑在桌案上,他笑得漫不经心,看向寒韬,问道:“是她难以自处,还是你寒族难以自处?”
寒韬面色一僵。
襄玉继续第二问:“情分?我跟三皇子妃,昔日有何情分?”
他说完移开目光,继续道:“寒族长,你跟随我多年,不过看起来,你还是不太了解我。”
襄玉的双眼中弥漫的慵懒之意逐渐收起,渐放出一股强大逼人的气势。
寒韬感觉到了他周身气场的变化,神情一紧,脸上不自主地便多了几分臣服和畏惧。
“从头到尾,我襄玉,亦或我襄玉所有之物,动过的人,从来都只是你的那位已成为皇子妃的大女儿。”
薄唇再启,他又道:“寒族,不过是受其波及。”
寒韬一震。
襄玉这仅有的两句话,让他一瞬之间就看清了整件事里被他误解之处。
他以为寒棠梨被人剃发,云门被人杀死,皆是襄玉授意,而月篱动的手。
但此刻他才意识到,这两件事,分明就是月篱擅自做主完成的。
若非如此,襄玉大可直接说是他一人所为,无需特别点出“所有之物”。
这所有之物,即月篱也。
而就是这个月篱,做出如此以下犯上之事,襄玉却对其纵容。
竟还在他面前就这么直接点出来了。
寒韬眼中精光一闪。
他先前的判断,果然没错!
世咒,恐怕真的会破不了。
而这个破不了的原因,定是因为襄玉对这祭品月篱,生出了不一般的心思!
“世咒启,襄族必亡!”——这句话,恐怕会真的应验!
寒韬眸色神转,他缓缓站起身,朝襄玉躬身道:“老夫愚钝,经公子点拨,才知其真相,今日前来叨扰,实为汗颜,老夫深感歉然!”
襄玉看了他良久,回道:“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