哄。
铁蛋急的跳脚大骂:“马栓儿,你个狗娘养的!你有种就冲我来!你欺负山子算啥本事?他不会游水……你个杂种,快放开他!”
马栓儿正得意忘形,突闻铁蛋说山子不通水性,定神看山子,他已不再挣扎。周围的人早已逃到岸上,有人惊呼:“马栓儿,山子死啦!”
惊慌之余,他丢下山子就往岸边逃窜。铁蛋纵身跳进水里。
娃子们见状,全都抱了衣服四处开溜。马栓儿刚爬上堡坎,一根玉米杆便狠狠抽在他身上。尽管他一向跋扈,坏事干尽,可人命关天却是头一遭。这会儿,他已被吓得魂飞魄散,顾不得看清是谁在抽他,抱头鼠窜。玉米杆像是长了脚,直跟着他撵,一下一下,抽得他顿时有皮开肉绽之感。无奈之下,他只有光着身子逃进了玉米林子里,全身像是破了千百道口子,又被撒上了盐巴和辣椒。
“山子……山子……”铁蛋已把山子扛到堡坎上,用力压着他的胸脯,泪水横飞。
“山子……”秦寡妇丢掉手中枝叶残存的玉米杆,飞奔过来。
“秦姨……”铁蛋全身湿漉漉,水珠滴答滴答落下,瞬间被吸入石头里,失去踪影。秦寡妇一把推开他,道:“让我来试试!”
秦寡妇反复用力压击着山子的胸部,一股股水从山子的口里流出来。秦寡妇把脸凑近山子的鼻孔,感觉到十分微弱的鼻息。她用手分开山子的嘴唇,伏下身子,用力地往里吹气。
闻讯赶来的娟儿,呆呆地站在堡坎的一侧,咬牙切齿,心中憋屈。她暗暗骂道:妖精,处处、事事都有你!
许久,山子长长吐出一口气,嘴里嘟囔道:“奶奶……铁蛋……回家……”
“哎,回家……回家!”铁蛋脸上挂着泪蛋子,背起山子,踉踉跄跄走着。他的腿脚松软,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棉花上,飘在云彩上。
秦寡妇牵了铁蛋家的黄牛跟在后面,面容倦怠,她的目光苍白地望着远方,没有人知道她在想些什么。
娟儿闷着头,走在围观人群的尾部,每个脚印都宣泄着她内心的忌妒与怨恨。
山子在铁蛋的背上做了一个好长好长的梦:
梦里,他见到奶奶在哭;他见到爹凶神恶煞的模样;他见到了娘半掩半露的面容;娟儿气呼呼的表情;还有马栓儿赤条条的身子……这些人,忽近忽远,最后飞进云层深入。
而后,他见到了秦姨微笑的脸庞,那笑容,依然很美;突然,风好大,雨好猛,铁蛋壮实的身躯挡在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