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兰……”警察审视着他说道,“好吧,感谢你的配合……这箱子我们就带回去了,作为证物。”
“不还给我了吗?我是说,哎呀,里面的货可是值不少钱呢。”叶兰问。
警察盯着他看了一眼。“会有赔偿。”她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
“这是斑马星吧?”雅各布指着箱子上画着的怪异标志。
“是,是斑马星,宝贝儿。”警察心不在焉地说,示意跟来的小机器人把箱子抬走。
“你们会尽最大努力抓他的,是吗?”
警察停下脚步,认真地看着他。
“我们一定会抓住他。”她说。“小弟弟,请照顾好你自己,别低估这个世界的恶意。”
她站起身,仿佛想起了什么似的又转过头,递给雅各布一样东西。
手心里是一枚软软的生物芯片,亲肤材质塑成的薄片连接着毛细血管一样的东西,仿佛还在跳动。这是兰爷爷的身份证,雅各布知道,这东西往往是重要的破案线索。
“我觉得你可能会想留着这个。”女警察优雅地说。
回到市区,雅各布浑浑噩噩地走在街上。他不知道自己是否疯了,也不在乎。土星升到天空正中的时候,他走进一间路边酒馆,从寂寥喝到熙攘。
他灌下了不知多少杯酒,脸红得像酒吧外街道上的灯火。兰爷爷留下的空洞是如此不可触碰,就像掉落的牙齿留下的洞一样,让人不禁总是舔,结果越舔越难受。每当这么做的时候,雅各布就有一种恶狠狠的快意,仿佛这是对他自己的某种惩罚,能够让他心里好受一些。
雅各布有所耳闻,兰楚瓦的一生忠诚勇敢,艰难而辉煌。但兰爷爷自己却鲜少提及往事,仿佛把峥嵘岁月藏在某个记忆的角落,只留下少许开心的故事和奇异的趣闻作哄小孩的谈资。这个倔强的老头儿自己几乎从不表露心迹,但雅各布看得出来他累了,早早退休是为了获得些许安宁。然而只要一刀便打破了老人这平淡的盼头。一刀,如此脆弱,如此可怜。他仿佛看到兰爷爷跪在地上,双手徒劳地试图捂住脖子上的伤口,旁边一个模糊的身影正在狞笑。
摩尔拜的英雄不该如此收场。
十六岁的雅各布•兰坐在酒吧里,任仇恨和愤怒汹涌袭来。
一只扎啤杯重重地砸在雅各布的左手边,里面的酒溅到了雅各布的脸上。他抬起头,来人身材高大,长着硕大的酒糟鼻,小小的猪眼睛斜睨着雅各布,这让他很是不快。于是他站起身,给了他一记勾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