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多年前,紫微宫中。
香炉烟翠起纤纤,鸟鸣啭啭嘤嘤,轩窗外薄雾未散,荷塘新叶笼罩在白纱般的雾中,三皇子在三五个宫人的簇拥下昂首阔步从书阁里过来。
太后坐于堂前主位上,拉着萋萋的手,“丫头,你看着哀家的小老三可还顺眼?”
萋萋掩嘴而笑,目光却留在坐在小榻上百无聊赖正在玩弄宫绦的姜采苓身上。只见她忽地抬首,见是三殿下,连忙蹦去,在那门口嚷着,“我给你带了桂花糕。”
萋萋将目光转回时,唇上还留着一抹笑意,太后却蹙眉,忽又笑道,“这丫头性情太过张扬,哀家觉得……不合适。”
姜采苓只回头故作乖顺,对太后行礼道,“太后姑奶奶说什么都对。采苓以后学着温婉贤淑还不成?”
一语未闭,她的小手已拽上沈牧迟雪青色外袍的一角。太后和萋萋相视一笑。
往昔岁月悠悠,即便在梦中也能清晰回忆。
将醒时,她觉得眼角处有些湿润,顺手抓了被褥来擦,睁开眼,却看到自己手中拽的那布料是雪青色云锦,仿若仍在梦中,她不禁拧眉,似呓语。“太后姑奶奶,苓儿知道自己没资格嫁作您孙媳妇儿,不嫁了还不成么?”
“何必做梦也求人。”沈牧迟站在床前居高临下看着她,唇角轻扬,“娶不娶你从来都是本王一人可以做主之事。”
她立马惊醒,惊出了冷汗,又听到漫云委屈道,“姑娘忽然晕倒,奴婢去请了大夫,大夫说姑娘气息平顺应无大碍,可姑娘晕了好几个时辰也未醒,奴婢这才斗胆禀告王爷。”
“嗯。”沈牧迟抬了抬下巴,身后众人纷纷散去。他方问,“哪里不适?”
“我并无不适。”她不过是太累了,加之陡然知晓有人要加害于她不免紧张所以晕了过去,如今酣睡一场已无大碍,“我父母兄嫂如何?”
刚醒来便知道关心别人看来是没什么问题了,他舒眉道,“安全抵达。吏部的折子昨日我方看了,你爹对治理蜀中倒是有一番见解。”
姜采苓安心,方知此番并非爹的冤家寻仇,不然也不会留着姜家数十口性命只单单对她下手。
彼此沉默片刻,她仔细打量着沈牧迟,她与他无冤无仇只不过稍微死缠烂打,他就起心欲诛之也未免太小心眼了。
想了一想,还是说出口,“沈,哦,三殿下,你不要觉得我是个累赘。从前我是挺喜欢你,可是那些皆为少年意气,凡事要与别人争个高低,别的姑娘中意你我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