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来,垂目盯着她,方才便注意到她因为流泪哭花的一张脸,如今虽笑意嫣然眼中却依旧泛着点点泪光。往日这丫头没个正经,成日胡闹,他竟从未看到过她这副样子。不自觉的,他伸出手,可那指尖才刚刚落在她的面颊上,他便立即收回,只淡淡道:“你若想好了,本王这就同皇祖母讲。”
“想好了,想好了!”采苓连声说。刚才不过一时嘴快,于跟前这人置气,气他那日一句话也没说就将她留在宫中,害她一方面要小心翼翼陪着太后一方面还要与每日皆前来挑衅的静和公主过招,真是身心俱疲。
沈牧迟唇间的一抹浅笑很快消失不见,却被采苓看在眼中,她的脸上也随之扬起笑容。
太后听说是沈牧迟来要人,也没多加挽留,只叮嘱了几句,并吩咐她今后多往宫中走动,便安排了马车来送。
马车停在安德门外,宽敞的宫道上她二人一前一后走着。沈牧迟放缓了脚步,二人并排之时,她无话找话,“想不到陶陶如今担着御前侍卫总管之职,说去当值就去当值了,煞有介事嘛。”
他唇角一勾,不搭话茬,行了数步,忽问:“你与他认识多久?倒像是感情很深。”
“我与陶陶吗?”她笑道,“我们算是指腹为婚。”
沈牧迟忽停了步伐,采苓与他走得极近,一个不小心撞在他结实的手臂上,刚要抱怨几句,迎上那一双冰冷的眼睛,再不敢埋冤半分,只接着刚才的话道:“可惜我俩情同兄妹,没有半点男女之情,双方父母于朝廷中也不在一条线上,所以也没人管我们,定的亲事便不了了之。如今杨将军怕是很担心我会缠着他家宝贝儿子,还有,你那宝贝妹子——静和公主,倾心陶陶你知道吗?真是奇了怪,她干嘛老将我视为假想敌?陶陶在外面风流至此,待那百雀楼的歌姬都比对我温柔好不好。”
说到百雀楼的歌姬,难免会想到碧落,心中又是一阵伤感。她忽然像想到什么似的,“有件事我思索了很久,终归想要告诉你。”
“嗯。”他凝视着她,目光温和。
“秦王殿下万安。”有宫女忽然而至,跪在宫道的两边。有些大胆的,竟然偷偷张望着,眼中尽是对秦王美色的垂涎。
采苓不自觉拉上了秦王的衣袂,待到两人行至无人处,她方察觉,掩住羞臊,低声道:“碧落献给太后娘娘的茶晶镯子,暮迟轩里有一只一模一样的。”
沈牧迟听了,未有半分惊讶,只问她,“所以呢?”
“你有没有对碧落的身世有半分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