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席将近深夜才结束,沈牧迟什么话也没有,带着碧落就离开了。人群四散中,采苓同他们走散,再找到秦王府的马车时,驺子已经策动缰绳,马儿也开始缓步朝前,太子的车马动后,后面诸车才能缓缓往前。
采苓于人潮涌动中目送太子的马车渐行渐远,陶陶不知何时已站在身后,“看来只能由本少送你回去。”
回程的马车内,陶陶极尽聒噪,将今夜之事不由分说地详细叙述了一遍。说到眉飞色舞处,口沫横飞,“姜少,你可真是烈女子,平常人哪里敢那样磕头,直把额头磕出血来,那尚书府三小姐素来嚣张,今日闭着眼睛不敢看。”
采苓心事重重,本不愿说话,看他一派幸灾乐祸的模样,忍不住狠狠盯着他。
那只不怀好意的手抚在额头上,极是轻柔,面上的笑容却带着几分调侃,“本少刚开始以为你是做戏,没想到还真是渗了血。”
“疼!”采苓没好气道。
“要不要去找郎中瞧瞧?”陶陶这才有了三分正经。
采苓当头嚷道,“除夕深夜里,你去找个郎中出来给本少瞧瞧!”
“那你这伤的可真不巧。”陶陶故作焦虑样。
采苓闭起眼睛,身心俱疲,早说不出一句。陶陶自讨没趣,只坐在一旁不再惹她生气。
陶陶将之送到王府大门前就要走,采苓没好气道,“天色如此,你就忍心让我一个人进去。”
“府内自然安全。如今三殿下情绪不稳,本少还是保护好项上人头要紧。你我几日后便可在东喜楼再聚。今日后本少更敬重你几分,届时东海鲍参、山中珍馐皆算在本少头上。”陶陶向采苓拱了拱手,便催动驺子速速策马。
毕竟是除夕,王府虽大,处处院子张灯结彩,红灯笼高挂,竟将黑夜映得如白昼一般,欢声笑语仍在,所行之处满是生气。采苓心中却五味杂陈,想到渊儿还在等她,便是一阵急行。
推开院子的小门,见到屋内昏黄的烛光,心中瞬间安定。屋内,漫云在榻上绣帕子,渊儿枕在她腿上睡得安稳。采苓轻轻走近,看着他红扑扑的笑脸好生可爱,不由露出慈母般的笑容。
“哎呀。”漫云低叫一声。采苓转眼瞧去,见漫云将绣花针刺在自己食指上,目光却紧紧盯住她的额头。
采苓替她拔了指腹上的针头,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后,才道,“无碍。”
漫云小心翼翼将渊儿放平,才去帘后取来绢布和药膏,“幸好当初留下一瓶,不然这除夕夜里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