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四……”他才刚开口。
“殿下,此番曲折,我已经看清了自己,并非是可以留于深宫之人。现在只庆幸当初未曾与您拜了天地,否则真的是追悔莫及!”她抢着道。
“追悔莫及……”良久后,他才喃喃重复。连日以来,他只后悔当初未曾同她拜堂迎娶她做秦王妃,如今她却正为此庆幸,原来真的已是无情!
“云岭以南,冬日里也有绚烂的日光,听说从不下雪,四季如春,男耕女织,黄发垂髻,皆怡然自得。我还听说太华山苍翠起伏,滇池绿水轻波,一直想去瞧瞧。”
太子冷冷看她,片刻后,问:“听谁说?”
她忍着锥心之痛,笑答:“由俭……”
自去年九月以来,她称呼他一声“殿下”,却不知何时开始直呼滇王姓名,谁疏谁亲显而易见!他竟然花了这么长的时间非得她亲口说了才信。实是无用!
太子阔步离开,半句话也不留。采苓站在原地,黑灯瞎火,万籁无声,眼睁睁看着那抹颀长的身影迅速消失不见。
心中悲凉一片。其实她很想像十六岁那年一样不管不顾,只追着他像只打不死的蟑螂。可是漫漫人生中总有劫数,一劫一成长,如今她不是有皇上保护的静和公主,也不能做到如魏苇般苟且偷生,便不能如她们一般随心所欲地活着。
只希望,自此以后,太子能够平安顺遂!她自是会在每年除夕前回京,只为了于人潮人海里再看一眼他,直到时光如流水日子如转轴将她的记忆统统带走,她便安心在云南找一处竹屋养老,不会麻烦滇王爷和他的十八位姬妾。
“姜姑娘?”身后不知何时站了一位宫女,正举着宫灯喊她。
“姑姑有事?”采苓问。
“娘娘让奴婢来传话,若是姑娘方便,请您到翠微宫坐坐。”萱贵妃身边的宫女,说起话来也是温婉知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