堪言还提什么情情爱爱。
如果沈牧迟已经无恙,她便离了未央宫又有何难?万金一出,自然有人马首是瞻,买通内侍局后,各种奇法还怕逃不出未央宫?届时,隐姓埋名,江湖之大还怕没有她的竹屋几间?为今之计,万不可留在碧霄宫,回掖庭从长计议才对。
睡了许久,有宫女前来推醒她,“采苓,采苓……”
睁开惺忪睡眼,见已是日落黄昏:“何事?”
“陛下于正殿用膳,向玉安公公问起你,可我们找了许久都不见你,陛下怒极。”小宫女怯怯道,“若是让凇荷姐姐见你在此偷睡,又该责备你了。”
“这叫午休,不是偷睡。”采苓苦笑不得,却不急,只穿戴整齐,才阔步朝正殿而去。
“姑娘……”玉安遥遥见到她,已匆匆迎上来,“洒家着急得很,您却是闲庭信步!您是不知,找不着姑娘您,陛下是一口饭也吃不下哇。”
“吃不下饭?”采苓瞪着两只圆眼睛,“多喝两杯酒岂不更好?”
“可不敢逗趣儿!”玉安连忙做个噤声的手势。采苓忍俊不禁。
主殿内清凉,宫女们打着芭蕉扇,微风送爽。凇荷捧着托盘垂头丧气出来,采苓为了避让她,连忙闪到一旁。“站住。”玉安叫住凇荷,又对采苓道,“劳烦姑娘为陛下送菜可好?”
“份内之事。”采苓抬手去接托盘,凇荷虽然不情愿却不敢吱声。
转过绣百鸟的屏风,轩窗一旁皇帝和魏才人相对而坐,却谁都不举筷。
皇帝目光瞧着轩窗外如水月色,魏才人微低着头,委屈道:“臣妾日日夜夜盼着陛下,始终如一。就算臣妾知道陛下肯来多半是为了姜姑娘,也不敢有半分怨言,只要能得见龙颜便已是十二分的欢喜。可如今陛下因为姜姑娘没了踪影就不思饮食,臣妾如此心痛,陛下可知半分?”
“你……”沈牧迟才刚要说话,转目瞧见站在屏风侧的女子,便再说不出半句。那女子穿着淡绯色宫装襦裙,宝髻松松挽就,往日多少有些胖嘟嘟的脸蛋,如今已是两腮无肉。他竟然有一日会觉得她瘦?往日用膳时刻意少吃一口,说要减掉腰上赘肉的,如今已是弱不胜衣,腰如束素。
采苓将一盅热腾腾的汤放在桌上,手腕处新伤很疼,本来准备好要恭敬问安的一句话噎在喉中无论如何出不了口,于是只皱了皱眉头,退后两步站在一旁。
晚风微醺,吹来院子里淡淡的茉莉花香,往日最爱花的人因近来身子虚,闻不得花粉,只觉鼻痒难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