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念宫外的日子。如今只等五年期满。”采苓拍拍她肩膀,“你也快了。袁大哥不会那么早成家的,别急。”
“姐姐又笑话我。”漫云登时羞红了脸。
“我袁大哥的魅力果然大。”采苓笑得合不拢嘴。
次日,垂拱内殿上,陛下破天荒为一件事头疼。
缘起刑部尚书刘继道正是壮年,却上表辞官,理由也很可笑,不是回乡奉养祖母也不是意欲归隐田园,只是想念家乡的煨鲈鱼,便夜不能寐、日渐消瘦,恐不久于人世,不得已而为之。
本朝向来倚重人才,对有功劳的大臣更是敬重,刘继道一封辞表言词恳切,似铁了心要回吴中。可如今大理寺卿年届古稀,朝廷正是用人之际,刘继道执掌刑部十年之久,当之无愧是此官职的最佳人选,当下可不是放他走的时候。
“你回去再思考十日,期满后仍然归心似箭,朕必不拦着。”他鲜少如此惯着朝臣,看来刘继道非但劳苦功高在朝廷里更是举足轻重。
“刘大人请留步。“采苓这是擅离职守来到殿外。
“陛下……姜姑娘这是?”玉德望着皇帝,欲言又止。
“由着她。”皇帝面色如常,只瞧了廊上一眼。
秋风送爽,蝉鸣声浅浅,长廊之上,深紫朝服的男子稍拱手:“姜姑娘有事?”
“老师。“采苓连忙作了揖。
“本官不过教授姜姑娘两年,哪里敢当。”刘继道摆了摆手,笑容渐渐洋溢脸上。
“老师客气了。”采苓郑重道,“老师从前常常告诫小女子,说:欲安其家,必先安于国。据小女子所知,老师殚精竭虑编撰本朝法典,如今大志未筹,如何会甘愿归乡?其中隐情老师不妨明说。“
“姑娘自小有大抱负。可如今身在后宫,又怎会知晓庙堂之事。”刘继道深深看她一眼,又见四下无人,才缓缓道:“实不相瞒,陛下后宫之中诸主位空悬,多少臣工纷纷谋划将闺女孙女觐献陛下,本官孑然一身,并无子女相伴,如今感怀颇多,自觉今后如浮萍一般漂浮无依,不如早日还乡聊度残生。“
“老师此言差矣。“采苓浅笑嫣然,“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小女子尚且站在这里,老师又怎能说是孤苦无依呢?况且,如今朝廷正是用人之际,老师真的舍得离开刑部,舍得离陛下而去?”
“唉……”空余一声叹息,刘继道目光复杂。
“老师若是一心盼着家乡的鲈鱼,这倒也不难。只愿老师解了乡愁,仍不忘家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