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苓又作了一揖,算是送别。刘继道神色难辨,再投来的目光里已带着三分的敬重,也拱了拱手。
黄昏时分的晚膳,两人对坐桌前,各自吃着,不多话。
“陛下生气了?“采苓搁下碗筷。
“没有。”
“后宫不应过问政事,奴婢下次再不敢了。”采苓连忙承认错误。
沈牧迟搁下碗筷,深深地瞧着她:“你既肯为将来打算,朕不知有多高兴,怎会生你的气。可你就确定刘继道值得做靠山吗?朕也想过,若是你父亲在蜀中勤勉为国,待几年后再调回京中也未尝不可。“
“一次不忠,终身不用。“她露出一抹狡黠的笑,“我父亲是怎样的人,陛下还不清楚吗?蜀道难难于上青天,他留在那里大家都放心不是?”
“你……”陛下被逗笑,轻柔地揽她入怀抱,“你是万般皆好,只是从来都不知道,你要什么朕都可以给,又何必总是寻了旁人。”
“要什么都可以给?”她再问一次,“出宫行吗?”
“休想!”陛下不掩薄怒。
“言不由衷。”采苓忍不住抱怨,将耳朵紧紧靠在他的胸堂之上,听心跳铿锵有力,那是这世间最好的声音。
十日期满后,刘继道于朝堂之上对陛下的挽留感激涕零,终甘愿留于京城。
有好事之臣揶揄:“区区十日,刘大人便不再思念松江的鲈鱼?这思乡之情甚短啊……”
另有臣子秉明:“同僚们有所不知,长安城中的东喜楼专程从吴中请了厨子,购松江之鲈鱼,日日送到刘大人府上。刘大人感恩百姓,怎么还舍得归乡?”
陛下笑容不掩:“民间有心至此,应该赏。“
臣子再秉:“民间已将此传为一段佳话。将这名女子的所作所为奉为典范。”
“区区一名女子却心系朝堂家国。朕也对她也有几分钦佩,众卿以为立其为贵妃如何?“皇帝转目瞧来,一半戏谑一半真诚。采苓低垂着头,不敢看他。
“可姜氏乃罪臣之女,受封四妃之首恐有不妥。况且如今后位空悬,贵妃位同副后,恐姜氏难以统摄后宫!请陛下三思啊!”门下省侍中首先提出异议。多名大臣复议。刘继道表情尴尬。
“朕心意已决。”陛下一抬手即挡住悠悠众口,柔和的目光深深瞧着采苓,扬眉道,“上前听封。“
“陛下!“采苓双膝跪地,不卑不亢,“此事奴婢不敢邀功。东喜楼打开门做生意,自然是谁肯出钱就得听命于谁。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