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了笑闹,站定了看着他:“你说什么?“
“没什么。“又是负手而立的姿势。
“这些梅花灯该不会都是你为我而点的?“虽不确定,还是想问。
“你又做梦了。“他揶揄一句,将油纸伞再次撑在她的头顶,“看够了吗?看够了就回府去。”
“还没。”她的眉眼弯着,仿佛再也直不起来了,“怎么也看不够。”
萧萧北风中,小雪渐渐变成了中雪,他撑一把油纸伞站在灯海之下,长身玉立的人一会儿往左边侧身,一会儿又往右边,原是那狡兔般兴致高涨的女子正四处蹦跳着。
府内,他揽着采苓的肩膀才刚走到大堂的檐下,她连忙接过伞收起来,抬头笑道:“今日我真是一万分的开心。就算你说这是一场梦,也减少不了我的开心。”
“小四……”他抬手拨去她额间发丝上的落雪,正要告诉她这不是一场梦,他们的每时每刻都不是梦。
“少主……“
“您总算回来了。“娇滴滴的莺语从堂内传来,穿着玄狐大氅的女子因赶路而稍有疲态,美艳卓绝的容貌却因欣喜而越发娇俏。
“苓姐姐……“
“原来你也在呀。”微微埋着的脸上,娥眉轻轻皱起来,转瞬已经是巧笑嫣然地抬起头来,“少主为妾身准备的梅花灯海,妾身十分喜欢,比妾身生辰时少主藏在花园中的数盏明月灯还要美呢?”
今日一万分的开心,就算是一场梦也减少不了那开心。
她好像才刚刚说过那样的话,此刻却已经坠入冰潭,潭水冰凉刺骨似要将她吞噬了一般,一丝笑容也装不出来。
她将那油纸伞扔在墙角,转身就往自己屋子的方向走。
“小四!“
感谢他还会挽留一句。
娇滴滴的女声再次响在耳畔:“妾身在。“
“啊呀……少主您这一侧的肩膀都被雪水打湿了呢。快脱下大氅来,以免着凉了。来人啊……”
她面无表情的脸上这才勾起一抹苦笑,啪一声推开院子东边自己房门。
良明月也来了。
原来他过太原,到雁门关,从幽州至永州,那么多的风景名胜,要与之携手登楼看日出日落的,都是明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