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何时,郁墨言已经站在她身后半丈远。
“既然来了,就坐下共饮一杯。”她笑道,“可惜我这里只有一个酒杯,你等等,我再去拿。”她起身,与他擦身。他忽然抓住她的手腕,将她往自己怀中一带,微醺的她便稳稳靠在他的胸口上。
她呵呵笑了两声:“师父,你这样容易让我产生误会。”
“小苓。你喝醉了。别再喝了。”他蹙眉劝道。
“我怎么会喝醉呢?就算醉了,回屋子睡一觉不就行了吗?“她挣出他的怀抱,举步就走,忽觉天旋地转,不过是一壶洛日红,竟让她步履不稳了,看来到底是不如从前的。
“不喝是吧?那我就不去走一趟了。”她又坐回亭中,托腮望着一轮明月。
郁墨言掀开袍角,坐在她对面的石凳上,“小苓,你果真想同我在一起?”
她似笑非笑望着他,竟不知该如何回答。自两年前得见沈牧迟最后一面,她见到了他有女万事足的模样,便将心中一点点的不舍都连根拔起了。可是郁墨言竟这样问,如果她说是想凑合着过,他是不是就会施舍于她?
这些年跟在郁墨言的身边,他对她照顾有加,她竟然从未感到自己只是乱世中的一抹浮萍,是他给了她家的温暖。知道他要出宫自立府邸后,她便贪心了些,想一辈子跟着他过安稳无忧的生活。左右思量,到底是忘了郁墨言也许并不心怡她。
“是徒儿不懂事。师父到底是长辈,徒儿不敢觊觎您的美色。”采苓笑道。
“没个正经。”他踱步走到她跟前,将她搂在腰间,她的脸触碰到他腰上的白玉佩,冰凉的触感,刚好缓解了脸上烧乎乎之感,便贪心地靠着。
直到哐当一声,她转过眼去看,见到织云正蹲下身子慌乱捡着一地的瓷罐碎片,并支支吾吾道:“徒儿刚制好一瓶白玉膏,想着……请……师父您过目。没想到……师姐也在。”
织云慌忙跑开后,采苓坐直身体,又喝了一杯酒:“瞧瞧吧,这都是你乱收徒弟的错。你要只有我一个,哪里怕半夜还有人跑来敲你的门。”
郁墨言觑她一眼,凝眉不语。
她噗嗤一笑:“师父您不必多虑。织云她乖巧的很,不会泄露我的秘密,况且这面纱也带太久了,我想着有朝一日也应该向皇上坦白从宽了。”
“你喝醉了。”郁墨言深深看着她,“不必担心,凡事有为师在。”
她估计的没错,织云虽然精神涣散了两日,却绝口不提那夜所见所闻,事情就此作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