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妃说说,归宁探望父母亲时,他们是否要向你行礼?”
“是。”杨贵妃回答,“父母于府门口跪迎,至祖母正室,欲行家礼,祖母跪止不跌。”
“淑妃。”太后谆谆善诱,“你如今已是皇帝的人,你的一举一动都代表着皇家的风范,你师父向你行礼,此乃君为臣纲,是再普通不过的礼数。”
采苓垂着头,从前也是做过内廷女官的人,竟然连这点道理都想不明白了。
“微臣参见淑妃娘娘。”郁墨言拱手作揖。
太皇太后遂笑道:“自哀家病愈以来,倒不似从前那般可以经常见着你。上次来把脉还是半月前吧,皇帝册立淑妃那夜。后来那些太医,虽然都是从前宫里的老人,哀家看了到底没见到你欢喜。不如往后你别鼓捣那些个药物了,还是每日来看看哀家吧。”
“太皇太后之症只是暂时缓解,若要根治,仍需要研配出药方,如今尚在试药阶段,马虎不得。”郁墨言坐在太皇太后的一侧的锦凳上,以一条红线悬丝诊脉。
采苓坐回原位,心想:原来册封那日师父人在宫中,知道她要走,却避而不见,果真是无情。
思及此,不免面露忧伤,太皇太后忽问:“淑妃,你作何皱着眉头?既然你师父也在,倒不如同哀家说说往日是如何勤学苦练成就了如此非凡的医术?你可是救了小公主一命呀。”
“师父他总是逼着臣妾背《神农本草经》、《千金药方》等等典籍,没背对就不给吃饭。”采苓笑道,“老祖宗可别被师父他谪仙一般儒雅的气质给蒙骗了,私底下师父可是凶得很呢。”
众人怔忪一瞬,太皇太后先笑了,郁墨言面无表情瞥视过来,采苓忙道:“就是这样。师父他又用眼神责怪臣妾了,他如今的意思是臣妾不该在他把脉的时候逗老祖宗笑。不过,臣妾的确是做错了。这就不说话啦。”她连忙闭紧了嘴巴。
太皇太后仍朗声笑开。
不多时,郁墨言请辞,太皇太后相留却留不住,便一再叮嘱他多来紫微宫走动。郁墨言前脚刚走,采苓就谎称头晕,连忙三步并作两步去追。
“娘娘,等等奴婢。”漫云在身后喊,她似有未闻。
“淑妃娘娘。”宫门处,一身华丽装扮的良贤妃带着几名侍女恰好进入门内,宫女们屈膝行礼。良贤妃愣了一瞬,也行礼如仪:“淑妃姐姐。”
奶娘怀中抱着小公主忽然哇哇哭出声,良贤妃连忙去逗弄孩子,采苓微微一笑,从他们身边经过。侍女凑到贤妃耳旁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