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妃娘娘为何如此慌张?”
良贤妃蛾眉轻扬,唇角微勾:“速速去请皇上,就说沧凌不慎落水。”
“可是公主她……”侍女紧锁双眉。
“初夏和暖天气,两岁半的娃娃在水中泡一泡无碍。”良贤妃隔着薄衫抚摸着肚上那条疤痕,咬着牙,“还不快去办!”
几名侍女连忙并分两路匆匆离开,良贤妃亲自抱着襁褓中的小公主,朝着紫微宫正殿而去。
御花园中,一株红花似火的石榴树下,采苓终于气喘吁吁追上了郁墨言。
“你先回去吧。”郁墨言负手而立,嘱咐一声提着医药箱的韩医正。
韩医正走后,采苓笑着走到他身边,差了一个头的高度,她微微仰着头看着他的眼睛:“师父,三月未见,一切都好吗?”
“都好。”他面无表情,沉声回答。她脸上的笑容僵住,直到他又说,“多谢姜淑妃关心。”
“师父是要同我划清界限吗?”片刻得不到一个回答,她连忙解释道:“陛下并非多疑之人,从前我与滇王和陶陶也从不会可以避忌……”
他负在身后的手捏成一个拳头,语气却依旧和缓:“在你心中,我同他们是一样的么?”
她水汪汪的一双眼睛瞪得圆圆的,紧紧盯着他,直到他微微点了点头。
这时,一颗凋零的的石榴花随风飘落在她的发髻上,他抬手轻轻为她拨去,她不知为何偏转了头,一张脸就刚好触碰到他拿着血色石榴花的手,花儿从手指间滑落,落在她的藕荷色的绣鞋旁。
两人低头望着花,片刻无言。
直到不远处传来宫女嗫嚅的提醒声:“启禀陛下,公主是在假山后落水的,刚被抱回了紫微宫压惊。”
抬眼望去,皇帝就站在几丈远,目光深邃如寒潭正冷冷凝视着他们。
一阵暖风吹来,吹落朵朵石榴花,她再看了眼郁墨言,朝向皇帝时已是笑靥如花:“陛下,您怎么得空来了。我师父正要回太医局呢,要不要顺便给您诊个平安脉呢?”
皇帝面色不变,转身即走。她并未去追赶,只对郁墨言道:“没关系的。我会向陛下解释,必不会牵连到你的。”
他冷冷一笑:“小苓。你知道我并不在乎。”
她也露出一抹苦笑,关乎生死之事怎能不在乎呢?若是连脑袋都不在乎,活在世上还应在乎什么呢?
从前是师父悉心护她周全,往后她至少要努力保他安稳无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