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以和亲郡主的身份再次踏入未央宫至今,采苓只见过皇帝一次。
便是在受封大典上,他在文武百官、北国使臣等众目睽睽中,扯落了她额间遮蔽新颜的珠帘。
一朝受辱,碧霄宫彻底沦为“冷宫”,皇帝从未走近过此地半里之内。
牡丹花盛放的五月,她接到了良贤妃送来的请柬,今夜沧柔公主两岁生辰的家宴,她终于得到机会走出此地。
莲芝仔细为她梳妆打扮:“看来郡主送往长乐殿的两套岫岩玉和夜明珠起了作用。不过明明是沧柔公主生辰,为何贺礼却要送双份呢?”
采苓对镜抿了抿红唇,将头上多余的一根珠钗拔下,笑而不语。良明月偏心于沧凌,明眼人皆懂,她又为何不好好利用呢?
长乐殿中的家宴,满座皆是旧人。采苓的席位略末,左边是赵昭仪,右边是一个空位。
此时,赵昭仪正目瞪口呆紧紧盯着她看,而她的目光却流连于对面帝座下的静和长公主以及她身旁的良明辰。见两人正有说有笑,静和时不时还将一只红酥手搭在良明辰的肩上。
她轻蔑地笑了,这才转过眼去看赵昭仪,道:“驸马死了不到半载,长公主已是谈笑如常,果真最是情薄帝王家。”
赵昭仪稍愣,片刻后压低了声音道:“你刚从北国来还不懂规矩,可不敢随便议论长公主。”说罢,抬眼瞧了瞧空空如也的主位,感怀身世般叹了口气,垂下眼去。
又等了三柱香的时间,沧凌带着小寿星妹妹到良贤妃跟前抱怨两次,说困意难捱,也不知父皇今夜是否会来,能否能让她们先回寝殿。
良贤妃安慰了她姐妹俩几句,又问珠玉:“陛下如今在何处?”
“听说三公主染了风寒,陛下先到宋美人宫中去一趟,这会儿也应该过来了。”珠玉恭敬道。
两位公主只觉等待无趣,如今又不能溜走,极是气恼,只将气撒气在各自的侍女身上。
“两位公主。”采苓笑着对她二人招手,又像变戏法似的从袖中拿出一个锦盒,“这里边有些面团,我将它们分成几坨各染了漂亮的颜色,两位公主若是喜欢可以自己捏个泥人或是动物花草,打发打发时间。”
沧凌公主接过锦盒,带着妹妹愉快跑到坐席边,愉快玩耍起来。
良贤妃原本厌恶的眼神也稍有收敛,采苓友好地朝贤妃微微一笑。
不多时,玉德的声音响彻殿中,众人纷纷站起,恭敬地站于两侧。
年轻而威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