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以一己之身挡住贵妃毒打的娘亲,他那个眉目中满是温柔给他缝制冬衣的娘亲,没了,皇帝以那样一个龌龊的理由夺了他母亲的性命,维护了他们的皇家颜面,抹去了皇后换子的最后一个证据。
那口生生卡在喉头的怒血,敲打着他,提醒着他,他不能再与人为善,不能再不显山不露水,不能再对这皇室中人抱有幻想,他们哪里知道什么叫感情,只知道无上的尊容和权力。
去母留子,是有心立为皇太子的前兆,东宫太子没了,那便只剩他这个被送走的嫡子了。
可那些人,从未问过他要不要,从未问过他想不想。他不想沾染这些血腥无情的争夺,只想孝敬母亲,和他的安喜一生一世一双人。
哈。
哈哈哈哈哈哈。
自己多么无能愚蠢,虽有情报系统,却不能安插眼线到御书房里,虽有门客,却没能力在朝堂之上为他的母亲据理力争,虽有军队,却没有足够可以逼宫改诏的实力。
是他无能,才接连导致了身边人的受伤,他不能从安锦绣手里护住安喜,不能从皇帝手里护住母亲。
额头上的鲜血流了下来,淌在他的眼睛里。
他不能在承安宫里吐血,不然就是大不敬,不然......他就没有手刃杀母仇人和这天下所有瞧不起他的人的机会了。
他跑来的时候天空中就已经阴云密布,怕是待会儿就会有一场瓢泼大雨。
他想起身却发现自己的膝盖已经僵住,动一下都觉得要撕裂一样......他不能倒在这里,他额头的伤口不可以淋雨感染,不可以发高烧,发了高烧不会有太医来治的,他怕自己扛不过去,如果自己死了那谁来报仇呢......谁来报仇呢.....
平常武艺练的再好,也抗不过急火攻心和额头上的伤,虞以安终究是脱力的倒在了昂贵的大理石上。
他痛苦地合了眼睛......假如,假如在这里死掉了也好,他现在只是对不起娘亲,死后可以去向她赔罪,如果叫他活下去,他只会对不起更多人,他也许会变得心狠手辣,也许手上会有数不清的人命。别院的李嬷嬷,宁总管,御膳房的小太监,太医院的太医丞,还有他的兄弟姐妹,还有那个狗皇帝......他们......
正当虞以安觉得滔天的恨意快要将他淹没时,一阵脚步声传来,他赶紧掩去气场装作昏迷,大概是皇帝派来将他带走的宫人。
下一秒他的额前一痒,几根头发沾上了他的伤口,叫人不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