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听到这话,梅若虎的眼泪已夺眶而出。那是他的儿子,只是嗓音却陌生得叫他心如刀割。
“恁啥时候能看见你爸?”
“等爸看完俺们的录像,然后他也录一段传回来,俺们就能看见哩。”
“这么麻烦,直接视频通话不就得了。”
“傻婆娘。”梅若虎擦去眼泪,自言自语地说。
这时,儿子在视频中说:“妈,说了你多少遍,别拿抹布盖着摄像头。”说话间,梅若虎眼前陡然一亮,他顿时愣住了。以往最熟悉的两个人全变了模样,妻子苍老了不少,儿子成熟了许多。他说不出那是怎样的感觉,只觉得自己一觉醒来,就什么都变了。
“爸。”陌生的儿子冲摄像头招了招手,但他却不敢肯定,对方是否在叫唤自己,“现在爸能看见俺们了。妈,你先说吧。”
妻子在摄像头面前显得有些局促,只叫了一声“若虎”,便捂着嘴巴哭成泪人。梅若虎心痛如绞,恨不得一头栽进屏幕里去替妻子擦泪。过了一会,妻子情绪稍稍平伏,抽泣着说:“若虎,俺们等了你九年哩,总算把你给盼回来了。这九年,俺们一直给航天局打电话问你的消息,他们只说你安全,俺就问他们为啥一直没收到你的电话,他们说太远了,你又一直在睡觉,所以不会有电话。你到底是去了多远啊?”说着,妻子又哭了起来。
“直到前几天收到你快要回来的消息,”妻子接着说,“俺这悬了多年的心才放下哩。可你咋能安心睡恁久咧?早知道这样,俺宁愿你这十年还是坐牢的好,反正你都已经坐了十年,俺也不差恁十年哩,起码还能去探望你。你知道你跑到大老远恁啥鬼地方,活不活死不死的,好折磨人那。”妻子越说越激动,儿子只好宽慰她:“别哭了妈,等爸回来俺们再教训他。”
面对此情此景,梅若虎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在屏幕前掩脸失声痛哭。
十九年前,因贪一时之利,他经常为盗猎野生珍稀动物的贩子偷运标本,日积月累,数量惊人。后来毫无悬念地被警方侦察到,在对他进行追捕的过程中,他驾着平时运货的小货车在公路上逆行逃窜,不料在闪避迎面撞来的车辆时,小货车失衡侧翻在人行道上。他血流满面地被警察从车内带出,混乱间看见一小男孩拼命地想抬起自己的车,哭喊着妈妈,他才知道,自己让一对母子天人永隔。
事后他被送到人民法院,一审认定他偷运珍稀野生动物罪及过失致人死亡罪成立,二罪并罚,判处有期徒刑二十年。获判后他没有上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