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水道时,吕湘英见孕妇非常紧张老严,已隐隐猜出二人的关系。醒来后,又听高个儿说老严非常怕老婆,只是浑没想到,他竟怕到这等程度,即便在一众外人面前被老婆扇了耳光,仍能唯唯诺诺、服服帖帖。
就在他思忖间,孕妇仍滔滔不绝地教训着老严。吕湘英听着,老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儿。那孕妇说话,已没像初次见面时那般拖长尾音,反倒是语速极快极短,一字紧挨一字不带换气儿似的像机关枪一样连轰老严,说话的风格正与某个人十分相似。
“姐,别骂了。”这时,高个儿上前劝道。吕湘英眉毛一抖,立即明白原来是基因问题。眼见两姐弟就“是否该在孕妇面前说脏话”和“是否该在外人面前损丈夫颜面”这两个毫不相干的论题上展开一场旷日持久的辩论,老严摇了摇头,冲吕湘英使了个眼色,让他到一旁的更衣室说话。吕湘英与年沐盈等人交换了一下眼神,便跟了上去。
“不好意思啊,”老严一面打开更衣室的门一面说,“之前对年小姐她们多有冒犯,你请见谅,我也是迫不得已啊。”吕湘英明白他是说搜身一事,便问:“那会你们要搜什么?”
老严微作一笑:“这个待会会跟你说。”然后让开更衣室的门,颇有礼貌地摆手请吕湘英入室。
吕湘英一进更衣室,顿时傻眼了。这斗室不过十来平米,一个两米见方的储物柜横置房中,上面铺着一张地图,四角点有蜡烛;朝门的墙壁挂满大大小小枪支,少说有个三十余杆;房间尽头角落处,放置着一台年代久远的无线电收发机;而最让人侧目的显然是那围着储物柜的五张“椅子”,竟是一捆捆百元大钞,每一捆足有摩托车尾箱的大小。
老严随手指着一捆钞票:“随便坐,别客气。”说罢关上室门。吕湘英看着那些钞票,满腹疑问。
“这些钱是?”
“一年前,我们搞到一辆还能开的运钞车,里面有几箱钞票。当时我们就想,这一辈子都让钱给耍了个透,现在这钱已经是毫无用处的废纸,坐着解恨,就取了来当椅子。”吕湘英听他一说,不禁哑然失笑。
“难道不是吗?”老严也笑了,“要换作以前,你让别人在这些钱和一辆运钞车之间作选择,傻sb逼也会挑钱。可是现在这世道,钱顶个鸟用。”他摇着头,“只是等把车子开坏了,我仍没把这些钱坐烂。”
吕湘英颇为认同:“有些东西的价值是人为虚构出来。”
“不是有些东西,”老严摆着手,“就仅仅是钱。尽管这世道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