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东西的价值都变了,但不管怎么变,它都保持着最基本的价值。比方说一块烂板砖,即便我不能再拿它盖房子,我起码还能抓起来砸敌人的脑袋;又比方说一根树枝,我还能拿它生火。唯独这钱是一点儿利用价值都没有。当柴烧吧,那油墨味差点没把我熏死;当手纸用吧,操他妈的还把我屁py眼痒上半天。”
他边说边笑,边引吕湘英往钞票上坐。“就算我现在把它当椅子坐,也不能说我非坐它不可。我把好端端的椅子放一边不坐,就是为了坐着这该死的钞票解恨。”
吕湘英笑着反问:“那解恨不就是它的利用价值吗?”
老严顿时愣了愣,旋即哈哈大笑:“你这么一说,又好像是那么一回事。哈哈,你这人有点意思。”说着,他也缓缓坐在钞票上,举止十分谨慎,显然是怕触动了伤口。
“对了,你昏迷了几天,现在感觉怎样?”
“感觉不错。”吕湘英耸了耸肩,“就是伤口还疼。”
“你害我输了三瓶可乐,你知道吗?”老严咧嘴笑着,灿烂的笑容中,上颚一排牙齿如同倒转的“凹”字,中间缺了两颗门牙。
他在巨鼠一役中被鼠尾击中面门时,吕湘英正于鼠首位置,故对他这两颗不翼而飞的门牙毫不知情,只以为是他那悍妻把他收拾了一顿。“你的生活好像很不容易啊。”吕湘英意味深长地说。
“是啊。”老严回以同样的语气,“三瓶可乐可不好找。我还想让我的孩子尝一下可乐的味道。”
吕湘英知道他会错意,便顺着他的思路往下说:“我听那高个儿说过,你们以可乐做注,赌我是死是活。那都是些过期的可乐吧?”
“别说可乐是过期的,就连‘保质期’这种概念,也早就过期了。”老严笑着说,“洪旭那家伙没有跟你说吗?我们无论找到什么能吃的东西,只要还勉强能看出是什么,都会往嘴里送。”
“洪旭?”
“啊!你还不知道他的名字。”老严恍然地说,“就是你说的高个儿,是我的妻弟。”
“没有。”吕湘英摇了摇头,“但我今天醒来时,你那位气质有点特殊的朋友曾给我端来一碗糊状物,说是能吃的。”
“气质有点特殊的朋友?”老严想了一下,立即哈哈大笑。“你是说邵云天那娘们?”
“是的。”吕湘英也笑了。
“亏你想得出‘气质有点特殊’这样的形容。”老严几乎笑岔了气,“不过话又说回来,那娘们确实是我长这么大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