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脚背的伤口,痛得她“啊”的一声,摔坐下来,破口大骂。“干你娘,你个死三八,生个儿子没屁py眼!乐个夹塞贵(你个吃屎鬼)!”随后叽哩呱啦一大堆台湾闽南腔骂个不停。
潘德念早就看不惯吴翠莺,见她口沫飞扬,心中不胜其烦,当下也加入骂战:“你有完没完啊?能不能说人话啊?你以为就你一个会说别人听不懂的话吗?喔丢雷果搂哞啊!(我操你妈的)”其实潘德念曾为人师表,修养虽不算高,但自问尚有,平素可谓唇边不沾半个脏字。但自从在“逐日”号上首次醒来至今,他就颇看不惯这个心胸狭窄、不懂感恩,时常挑弄是非的女人,再加之想到与自己订下私约的女学生可能今生再也无缘相见,心情糟糕得无以复加,一骂起来便不择言辞。
“你个死人小白脸,臭单眼!你以为我真听不懂吗?我才丢雷搂哞啊!”
“你丢?你拿什么丢?我噗乐阿嬷可是货真价实,我不光能噗乐阿嬷,连你也噗了你信不信?”
眼看二人骂不绝口,吕湘英也怒了。“吵什么吵!”他厉声喝道,“都什么时候了还吵?”吴潘二人见他发火,当即收敛,不再言语。
“你们是搞不清状况还是怎样?现在连饭都吃不饱了,有力气吵架,不如……”吕湘英本想训他们一顿,年沐盈却拽他衣摆,冲他使眼色。他当即会意,回头看去,见严黄和矮子正从更衣室里走了出来。
吕湘英知道他们已经听见自己这边窝里斗,只觉面目无光。谁料严黄走到众人跟前,神色凝重,貌似对方才各种谩骂浑然不觉。
“各位,”他的目光在梅若虎等人脸上仔细打量,似要寻找什么蛛丝马迹,最后回头看着吕湘英。
“出事了。”
一个男人,陈尸在轨道旁的值班室内。现场没有打斗痕迹,尸体身上也没有致命伤,从僵化程度来看,至少死了三天。而三天前,正是吕湘英等人刚回地球的时候。死者是个无亲无故的人,叫孙祖灯,三十二岁。而发现尸体的,是当值的巡逻员,叫冼永,二十九岁。
严黄提着手电,照着地上这具没有灵魂的躯壳,仔细解读着它遗留的动作和表情。死者的眉头锁得比银行保险库大门还要紧,却始终关不住那倾泄一脸的扭曲与痛苦;他十指屈曲成爪,僵硬在胸前,脖子上留有清晰的但不足以致命的爪痕,仿佛他在临死之前要撕开自己的咽喉;右腿因挣扎过度而反屈到臀部,但左腿却蹬得老直;他甚至有过咬舌的行为,似乎是想透过咬舌的痛楚来分摊更为剧痛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