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众人只觉得自己的心脏在敲打着耳膜,时而“嗡嗡”作响,时而“扑腾”有声。就像在肚子里擂鼓,轰得人头昏脑胀;又像耳朵里跑进了苍蝇,吵得人心烦意乱。
过了良久,众人兀自纹丝不动的趴在蝙蝠粪溺中,谁也不敢轻举妄动。只见电筒光束缓缓从粪溺中升起,旋即照向隧道顶上的蝙蝠,见它们已尽数挂起,浑厚者才呼着气说:“还活着的都报下数。一。”
“二。”
“三。”
等了片刻,始终不闻有人喊“四”。
“小广东死了……”浑厚者黯然地说,“接着报吧。”
“五。”
“六。”
“四……”这“四”字是带着一丝哭腔说出来的。众人大喜,忙向声音方向望去,见他趴在粪溺上抽泣,又不敢哭出声来。众人见他安然无恙,也就不再理他。只听浑厚者又说,“你们看,”他举起电筒照着头上的蝙蝠,“它们刚才明明是飞过来了,可怎么又回去了?”
这时,身旁传来“吧嗒吧嗒”的声音。他转过电筒照去,不禁看愣了。只见那一直甚少说话,声音如鬼如魅的女人正一抔一抔蝙蝠粪溺往自己身上抹,就连面目五官,皆厚厚抹了一层。她对于众人讶异的目光全不以为然。“你们觉得我很恶心是吧?”她手蘸粪溺,在自己额前一抹,就像在填充油画最后的缺色处,“还好蝙蝠也这么觉得。”
众人顿时恍然大悟,连忙捧起蝙蝠粪溺往自己身上招呼。人常说戏水是一件欢畅愉快的乐事,没想到他们戏粪也如此热情澎湃。人人喜上眉梢,活像碰见奇珍异宝一样,就差没吃上一口。臭?开玩笑!这简直是世界上最香的东西。
过不多时,众人已跟从粪坑里捞出来无异。浑身上下,只剩一双眼睛和一张嘴没有抹粪。
“我们爬过去,别太大动静。”浑厚者说着,便领着众人并排缓缓爬行。他们一面爬,一面留意着头上的蝙蝠。他们发现,这群蝙蝠的数量远比他们想象的要多,他们爬行已一顿饭的功夫,而蝙蝠群仍在他们头顶整整齐齐的列着队。
细看之下,更觉怪异。这群蝙蝠列队列得太过整齐了,纵横之距竟然分毫不差,就算拿尺量也没有那么准确。再看它们的动作,翼手包裹着身躯,露出一颗大耳鼠头,纹丝不动的就像受过严格训练军人。众人越看越惊奇,只觉这哪里还是蝙蝠,这分明是一支纪律严明的军队!
“操他妈的傀儡!”浑厚者低声骂道,“又不知弄了什么新玩意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