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
言念及此,她即从地上爬起,伏在窗前往下看。待确定下面别无他人后,方提着火把,动身下楼。但她只是刚迈出第一步,便又矛盾起来。吕湘英当真无半点生机吗?她自顾自寻思着。或许,他识破了傀儡的诡计,早已逃出生天。
人类时常遭遇理性向左,感性向右的两难局面,女人尤其如是。她琢磨了半天,情不自禁地轻叹一声。她想,吕湘英如果是生,偌大的上海,如何寻他去?而如果他已遭不测,那即便寻着,又有何意义?
她走出公厕,遥遥仰望东方上空一片偌大的乌云,笼罩着下方宛如一座座墓碑、黑灯瞎火的建筑轮廓,相映出仿佛能扼人咽喉的孤独和凄凉。哪里曾是声色犬马之场?哪里又曾是欢声笑语之所?哪里曾人声鼎沸?哪里曾车水马龙?现在已无法分得清楚。高尚住宅,老旧檐房,结局都是废墟;谁挥金如土,谁盘筹度日,亦不过生死两茫。社会结构被彻底粉碎,一切基于此而建立的体制、价值、身份、地位亦都不复存在,正是皮之不存,毛将焉附。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知道此时并非感慨的时候,于是辨明方向,往来时路折返。是的,她决定要回到聂纪朗的队伍中,因为她明白,团队才有生存的机会。
她刚走出两步,忽又止住。她想起了刚才那两男一女的背囊,旋即转往折树拦路的方向。她当时看得分明,浊音男子抢了背囊后是往那个方向跑的,待他返回之后,背囊就不见了。他一定是将其藏在某个位置。
她来到折树处,在黑暗中四处摸索。这个背囊对于那三人如此意义重大,想必里面是些极其重要的东西,而这世道之下,还有什么比食物和净水更为重要?她越想越觉得是那么一回事,不一时,便在两株折树之间摸到了背囊的挽带。幸好当时浊音男子情急,并未将其藏得很深。
她一手将背囊抽出,忙打开翻找起来。她先是摸到一柄圆柱状金属物,若姆指般粗,上面有按键,抽出一按,光束直射,原来是个战术手电。她万般欣喜地往四下照了照,不料被一物闯进视线,吓一大跳!那是一只手的骸骨,被压在断树之中。她咽了口唾沫以定心神,于是举起手电往断树更深处照去,赫然看见一个被乱木压爆的颅骨。
她告诉自己,这比起地铁站里面见到的尸堆,简直是小巫见大巫,没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一瞥眼间,见那骸骨之手竟握着什么东西。她本不想理会,但好奇却驱使她去翻开一根根指骨,将那东西取了来。到手一看,原来是一个红色绒面的戒指盒,或许是长年受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