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不知道第几次醒来,发现情况没有丝毫变化之后,我仿佛明白到什么叫做遥遥无期。
我发誓,等这一切结束之后,我要回家好好洗个热水澡,然后煮一壶超棒的咖啡。好久没喝了。
对了,我的指甲油也快用完了……不知道我的发型师明天是不是休息……还有那款限量版高跟鞋应该快到货了吧……
天哪!我到底在想些什么?
看看这个没有知觉的地方!看看这群没有知觉的人!就连我家里养的金鱼,都要比他们更有灵魂!
可我为什么要看他们?我到底在做什么?我应该要做些什么?我……对了——
我要离开这里。
==========逃出生天==========
当门外传来零星动静的时候,陈华声本能地朝那方望去。但转眼间,他便再一次失望地垂下迟暮的脸庞——那不过是看守的人在门外踱步罢了。
他知道自己期待着什么,尽管他的精神早就支离破碎。但他有着各种莫名的直觉,而这种种直觉,无一不指向一个残酷的推测。
吕湘英他们可能再也回不来了。
在这如同闭关般与世隔绝的环境中,陈华声有几次差点窒息而亡。这并不是生理上的窒息,而是意识上的。抽象地说,就是意识在活着的躯体里死亡了。他的思维变得迟钝不堪,对周遭一切皆缺乏应有的反应,唯一能触动他的,就只有门外的动静,仿佛那就是他的本能。尽管他已经尽了全力去维持自己意识清醒,但环境带来的压抑,早已超过他能应付的范围。
像他这样的人,在这幽闭的环境中比比皆是。老人、孩子,一个个失魂落魄,漫无目的地或坐或倚或躺。他们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和为什么要这样做,俨然一具具被弃置的木偶,只能呆在尘封的角落等待腐朽的来临。而吴翠莺亦是其中之一。
她在陈华声身旁的墙根处卧着,意识同样遭受着空前的摧残。按她的性格,她本该大吵大闹,她也曾经认真考虑过要不要闹他一场——她可是那种能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因一点芝麻绿豆事而大发脾气的人,她可从来不把旁人带有鄙夷的目光放在心上——但在这里,她却无论如何也闹不起来。
在隔离刚开始的几个小时里,她就想过要大闹一场,好发泄一下心中的郁结。但现场的气氛压抑得宛如灵堂,她实在调动不起自己的情绪。所以她一直忍着,忍到精神都恍惚起来。她从不知道原来自己还有这种忍耐力,只是忍耐终究是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