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一醒来,直到自己下次睡醒之前所能听见的唯一一句话。她从来不作回应,这并非说她不想交流,而是她的精神已疲惫得不能交流。若换了平时,她早就被这句“你醒了”所逼疯。然而此刻她却觉得自己是一块木头,同样,她亦视陈华声和满场“观众”为木头,试问木头和木头之间,哪里有什么交流。
在某程度上,麻木的环境就像一剂麻药,会麻痹人们许多自身的伤痛——吴翠莺几乎已忘了脚背上的伤。
又不知过了多久,她所期待的闹哄终于来了。原本寂静的地铁站,忽然响起纷沓的脚步声,使人不禁神经紧张。人们不知为何四处奔走,但从他们交淡的只言片语中能得知,他们好像是在搜寻着一个人。“必须把她抓回来。我生要见人,死要见尸!”从尤凤仪沙哑的叫声中,她大概猜到些端倪——有一个胆大包天的人,逃出她的监控范围了。
门外看守的人,很快就从两个变成一个。没过多久,这唯一的一名看守亦丢下一句“谁敢走出这房间,我就毙了谁”,便匆匆离去,留下广播室中一干人等面面相觑。
吴翠莺与陈华声相互看了一眼,又看了看其他人。这帮老家伙别说走出去一看究竟,哪怕是私底下议论一下的勇气也没有。她不知从哪里突然冒出一股热血,只觉得自己必须得做点什么,最起码得弄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只是她天生胆小怯懦,就算满腔冲动,也不敢贸然行事。她一直在等待着时机,直到她确认看守的人短时间内不会回来,才带着怯意缓缓往门口走去。
她倚门探出半个脑袋,往外张望,不料看见一个身影在她不远处蹑步而行。那人没有看见她,而她却清楚看见那人,只因其相貌太好辨认,即便是在昏暗的环境下。那人剃了头,体态丰盈,赫然就是尤凤仪。她一面走一面四处张望,鬼鬼祟祟的,任谁一看都知道她正打算做些见不得光的事。
吴翠莺连忙闪回房间,怕看到自己不该看的,但好奇心又驱使她去看。于是她蹲了下来,以她认为最隐蔽的方式,暗中观察着尤凤仪的一举一动。只见她确定四下无人之后,用一根长杆顶开天花板上的一片吊饰,然后借着些杂物垫脚,轻轻一跃,攀上天花板,随后再将吊饰安回原处,就此不知去向。
吴翠莺不知道她要干什么,只知道她刚发下命令,自己就偷偷摸摸的爬上天花板,显然是把其他人支开后,自己再去做些什么。而地铁站此间乱哄哄的,人人都忙着四处搜寻尤凤仪口中“生要见人死要见尸”的人。直觉告诉她,这里将要发生一些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