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老师独自坐在办公室里,她呆呆地看着手里捧着的一杯水,敲门声惊醒了她,“请进!”她将杯子放在桌上,站起身来,杨永平轻轻推开门,安老师看着他,表情很平静:“是杨永师,请坐。”她示意杨永平坐在沙发上,给杨永平倒了一杯水,“谢谢。”杨永平接过杯子,他并未坐在沙发上,却坐在她的办公桌对面。安老师微笑道:“杨老师,有什么事吗?”
“安老师,”杨永平说,他在想怎么提起话头,“今天是星期六,你不休息?”
安老师笑道:“这么一大群小女生,要吃要住,哪有时间休息?”杨永平一时语塞,话题似乎就这样被掐断了,安老师靠在椅背上,合住双手,手指不断地互相敲击,她用研究的眼光看着杨永平,她的眼光让杨永平感到有些不自在,他端起水杯,喝了一口水,隔了一会,安老师将手肘靠在桌面上,她直奔主题:“班珏出现在那张集合照片上,你是不是觉得很奇怪?”杨永平微微一愣,他随即坦然点头,安老师笑道:“我知道你会来,无论谁在照片上看到一个只应该出现在四十年前的人,总会产生那么一点好奇心。”安老师顿了一顿,“不过,我也知道班珏会来,算起来她也该来了。”杨永平有些不解地看着安老师,她也该来了?这句话是什么意思?难道安老师知道四十年后班珏会来实施她的报复?安老师的眼光掠过他,看着窗外,“苟老师的死,在看到那张集合照的时候我就知道了原因,冤孽啊!”安老师叹了一口气,她的声音低了下去,“这么多年过去了,不管是活着的,还是死了的,都还是忘不了那个年代,忘不了在那个年代发生的一切!”
杨永平轻轻放下杯子,他安静地看着安老师,他知道她将开始完整地讲述在那个年代发生的故事,发生在班珏身上的故事。
“四十年前,为了庆祝祖国二十岁的生日,市革命委员会决定在全市各个文艺单位和文艺团体抽调一些有一定跳舞基础的演员进行集训,排演节目参加由省里组织的国庆晚会。”安老师慢慢地道,“我就是在那时候认识班珏的,她当时是京剧团的演员,演武旦的,而我和苟秋月从小就是同学,当时在市文工团工作……”安老师转过了头,“你是不是觉得很奇怪?几个应该还在读书年龄的孩子都有了工作?“
杨永平没有回答安老师的问题,他知道在那个年代会出现很多奇怪的情形,更何况安老师最终会给出答案。
“苟秋月的父亲当时是区委副书记,也是市革委的常委之一,学校停课以后,苟秋月的父亲安排她进了文工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