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哈,我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我看到谁了?”一个声音在高远声的身侧响起,高远声抬起头来,一个大腹便便的男人正站在桌旁,他的双手按在桌上,一只硕大的金戒指在指间泽泽生辉,庞大的身躯带着有点威胁似的附向他,另一个身着红色旗袍的女子站在胖男人的身后,她微微皱了皱眉,高远声打量了一下这张靠得很近的大脸,他随即站起身来,面露喜色,“原来是你呀,我的老同学。”
“你眼神倒好,”男人笑了起来,他伸手握了握高远声伸过来的手,“这么多年来,你是我唯一见到的同学,人家都说我变化很大,你却一眼把我认了出来。”高远声打量了他一下,他确实和学校里截然不同,当初又瘦又小,现在却是胖得象一只吹胀了的尿泡。
“你还不是把我认了出来?”高远声笑道,他请两人坐下,那男人却不就坐,“这可不一样,从学校出来二十来年了吧?感觉你倒是一点没变。”他打量了一下桌子上,桌上就放着一碗吃了一半的肉丝面条,他又转头看了一看,“我说,咱们到那边去坐罢,这儿正当口,人来人往的。”
“我悉听尊便。”高远声笑道,三人走向一侧的另一张桌子,这里正依着护栏,舷窗透进来的凉风让人感到很舒适,男人拉开一把椅子,让女人先坐下,然后自己很随意地坐下,“啊,忘了介绍一下了,这位是我的妻子,水盛红,这位是我原来的同学,高……高……”
“高远声,”高远声笑道,“怎么?你把老同学的名字都忘了?”
“一晃二十多年过去了,哪能都记得这清楚,”男人道,“你倒说说看,我叫啥名字?”
“这倒是给我出了一个难题,”高远声道,“如果你没有改名字的话,我想你应该叫陈义。”
女人笑了一声,高远声打量了一下这个叫水盛红的女人,她并不算十分漂亮,但很有气质,特别是那一身束领旗袍,给人的感觉就象一个民国的大家闺秀,“高先生是否觉得我的姓很少见?”她笑道,高远声摇了摇头:“这姓倒是让我觉得很适合,夫人如此漂亮,古人不是说女人如水么。”女人格格地笑了起来,笑声清脆悦耳,鼻子微皱,有些天真的模样,“高先生真会说笑。”这是一个讨人喜欢的女人。
陈义跟着干巴巴地笑了两声,他伸手打了一个响指,“来人哪。”他用八旗子弟进茶馆的腔调叫道。
一个穿着西装,打着领结,貌似领班的男人快步走了过来,递过来一本厚厚的菜谱,他随即看了一眼高远声,神色中透出一点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