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卿所言甚是,朕也是如此想的,所以朕想从胥吏身上下手。”
“陛下是说要惩治小吏?”
对于朱由检的思路,韩爌一向觉得难以捉摸,刚说刷新吏治的事,怎么又转到惩治小吏身上了。
因为摸不清朱由检的具体想法,韩爌也只能等天子的进一步解释。
“大明两京十三省,百府千县,进士举人出身,且吏部登记在册的官员不下两万,但韩卿有没有想过,大明有多少胥吏?”
朱由检一问,确实是将韩爌问住了,在内阁这个层面上,胥吏之事好像就从来没有人关注过。
见韩爌竟然被问住了,朱由检不觉得得意一笑,随后道。
“去岁,朕命各地锦衣卫粗略的查访了一下,年前的时候,骆思恭那边给朕报了一个数。”
说到这里,朱由检停了一下,看了看韩爌,伸出两个手指说道。
“二十万不止,而且这还是在衙门领取俸米的,数量更多但却没有俸禄的衙前役和帮闲没算,要是全算上,超过一百万应该不成问题。”
韩爌虽然知道一个县衙除了正印官左贰官等在吏部登记造册的外,还有一些拿俸米的小吏,数量并不少。
但此时听朱由检猛然说二十万不止,对如此庞大的吏员群体韩爌也是感到很惊讶,而且这还没有算上那些衙门里的帮闲。
但惊讶之余,韩爌还是很快就想到了朱由检的意思。
“陛下的意思是要约束这二十万的胥吏?”
朱由检看了看窗外,却没有正面回答韩爌的问题,而是随口说道。
“冯犹龙前两年出了一本书,朕最近读了,觉得里面有两句话说的不错,叫任你官清似水,也难逃吏滑如油。”
冯犹龙大号名为冯梦龙,是当今有名的戏曲大家,最近出的那本,韩爌也略有耳闻,不过政务繁忙,却没有仔细看过,不过天子的意思他还是明白的。
见韩爌微微点头,朱由检便接着说了下去。
“一县之地,十数万民众,进士举人出身的正印官和左贰官不超十人,十个人管理十数万民众,所依靠的就只有这些胥吏了。”
“所以对于百姓而言,科道出身的官员难以通达,无论是服役缴税,还是官司纠纷,日常接触的就是这些小吏,官员再清廉,也难以保证这些小吏不伸手。”
“所以,陛下的意思是出奇兵,从小吏开始惩治吏治?”
韩爌继续之前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