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老夫人拭了拭眼泪,无语凝噎,富态的容颜上,清晰的映出悔恨之痛,或许,这痛,自那女婴被弃时,便存在了,直至今日,喷薄而出。
“孽债!孽债啊!”凤老爷子握紧拐杖,重重敲击地面,仰天长叹,许是被外祖父三字击中心头,这一刻,他不复先前的精烁,如耄耋老人,剩下的只有心力耗尽的残喘。
反观凤轻瑶,除却最初的失态,此时的她,表情麻木,目光呆滞,唯有剧烈起伏的胸脯,证明,她依旧活着。
“孟长安,我问你,孟周氏捡拾的那女婴,如今在哪里?”凤祈泽走近孟长安身前,抬手将他眼上布条拿下,奋力扔掉,“你不用怕,你们对那女婴也算有救命之恩,凤家一向恩怨分明,你只管实话实说,事后定不会缺了你的好处!否则——”。
突来的光,让孟长安极不适应的眯起眼眸,满室的人又让他面露惊惧,谁又知道,这短短数日,他都经历了什么。
孟长安缩起脖子扫向众人,在触到一白衣公子澄澈的清眸时,脚下一软,委顿跪倒,并非是那白衣公子长得有多凶恶,相反,那公子俊美无俦,宛若遗世独立的谪仙,他,应该就是风华绝代的冉公子。
此刻,冉公子正用一种怜悯的表情看着自己,间或夹杂些许幽深莫测的情绪,使得,万物在他面前如同透明。
“那女婴……”孟长安倏然收回目光,开口,嗓音嘶哑,喉结因紧张滚动了数下,“那女婴——”。
话未说完,突见两队官兵手持长枪冲入听竹轩,后分列站定。
末端行走的是襄州城府尹宋清廉。
跟在宋清廉身后的是凤府王管事,此刻,王管事满头大汗,于这寒冬腊月的阴冷格格不入,他似拦着宋清廉,但不见宋清廉脚步有任何缓慢。
骤然有官府人出现,饶是凤老爷子也料想不到。
源于凤家每年都会给这知府不少银子,为的就是官商和睦,共创辉煌,但此刻,宋清廉的突至给素来交好的关系撕了一道裂痕。
“老爷……宋知府他——”王管事眼见着阻拦不住,遂俯身容禀。
“凤老爷子,宋某唐突,还望您老勿怪!”宋清廉抱了抱拳,嘿嘿一笑,言语谦卑,神色却极其高傲,与彼时点头哈腰的模样判若两人,看来,除了趋炎附势,还有其他金钱买不到的东西。
凤老爷子听此言语,也不央人招待宋清廉,骨子里,还是看不起这见钱眼开的狗东西,更何况,如今凤府根基深厚,对于堂堂一个府尹,小指肚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