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厢是马车的配置,里面很宽阔坐七八个个子不大的人绰绰有余。郭绵绵和温氏分坐车厢的两边,人跟着车厢的颠簸也跟着动起来。
看着被温氏死死地拽在手里的篮子,郭绵绵饶有乐趣的看了一遍,见只是一般的绣线料子便说:“温嫂子,车上宽阔的很,你这拿着篮子不利便,便放下来吧,它又不会长脚跑了。”
温氏一听,不仅没有把篮子放下,反而拽的更紧了些:“不、不必了,便是些针头线脑一点也不重,便如此拿着挺好的,免得挡了你的地方。”
郭绵绵本是随口一说,见温氏的反应如此神奇,便多了个心眼儿:“便一个篮子而已,占不了多大的地方,再说了车上便我们两个,不碍事的。”
不晓得所以为这话有事理,或是原因,温氏略作迟疑后,便谨慎的把篮子放了下来,只是仍然有只手搭在篮子的柄上,好像是怕篮子受不得颠簸倒下来。
郭绵绵若无其事,又看了篮子一眼,却没能看出什么,便没话找话的问温氏:“连续听人说温嫂子的绣活儿好,没想到都能跟城里的绣坊做生意了,便是不晓得城里的绣坊是如何个代价。”
温氏悄悄的松了口气,神采看起来正常了些:“郭妹子过奖了,都是村里乱传的,我这绣活儿也便方能力见人。”
说到这里,她顿了顿突然便红了眼眶:“我家里啥环境,我不说郭妹子也晓得,我自己是个没用的,可家里有四五张嘴等着用饭呢,我也只能想方法多挣钱,能多挣一文是一文,哪怕多跑这大几十里路我也甘愿。”
上有年迈的公婆,下有三个嗷嗷待哺的孩子,便算公婆的身子还算硬朗能搭把手,很小的孩子也四岁了不必人管,光靠几亩薄地,每一年开春的一个半月在郭家作坊里干活儿,也只是牵强让一家人饿不死罢了。
并且温氏很清楚,困难不是眼下,一旦公婆老了动不得还要人奉养,两个儿子又大了要娶妻子,这日子便真正难捱了。
暗里里不是没有人挽劝温氏改嫁,夜深人静之时,温氏也确的确实有过如此的念头,只是她不傻,晓得自己已经不年轻了,便算再嫁也找不到什么善人家,不是嫁给娶不到婆娘的老王老五骗子,便是嫁给死了婆娘的老鳏夫,给人家当后娘。
究竟不忍心撇下三个从自己肚子里爬出来的亲生后代,温氏撤销了回娘家改嫁的念头,却在看到那一对恩爱的伉俪时,冒出另一个不可能思议的念头来,并且在亲娘的游说下,一发不可能摒挡……
“……郭妹子,不怕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