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今日我来此,也是为了把辣椒送过来,没别的事,这便先告辞了,要是这些辣椒用尽了,娘子再遣人来相邸知会一声便好。”
当真转身就想打道回府了。
徐娘却反而着急上了,因为她明知自家郎主长着条挑剔的舌头,辣椒送来了,但谁知道自家的厨娘连听都没听说过辣椒能不能善加利用啊,当然她也没有把相邸千金扣在自家做厨娘的惊人想法,可把人先请进去,点茶来喝,吃些蜜饯果子,才好开口请覃三娘点拨点拨自家厨娘啊,就算厨娘不大可能做得出郎主尤其喜爱的绿筠丹衣,覃三娘有回做的干红辣椒炒鸡丁应当不难学吧?
可覃三娘明明就介怀徐二郎受到慢怠,这小娘子也真是的,屡屡对郎主示好,难道不是想做晏门的主母,却还心向着徐二郎这么个“马虎算”表哥,心意一点也不坚定,难道她认为光凭着一手好厨艺就足够打动郎主了?不,这只能打动自己这么个一心为郎主着想的仆妇,郎主可是为了满足口腹之欲就不计其余的随便人?
但徐娘却把殷勤的笑脸端了起来:“这么热的天,怎能连凉水都不招待一盏就让小娘子又回转呢?那样郎君更该责怪妾身失礼了,先前也怪妾身太过小心了,一时竟疏忽了郎主对待小娘子也非同寻常的,两位都请入吧。”
按徐娘的想法,不妨先给覃三娘几分期望,那么提出让她指教厨娘的请求才不至于遭到回绝,又慢说郎主甚爱的辣椒,普天下还真只有这位小娘子手头有,这时不礼待着,万一日后覃三娘发觉嫁入晏门也是件没指望的事,一死心断了供给岂不是连转圜的机会都没有了?
郎主为了辣椒不至于对个女子千依百顺,但无非是允可徐二郎这一回半回的跟着做厅中客,郎主倒也不至于吝啬一盏茶水。
芳期却也有自知之明,晓得晏冰刀待她并没有与众不同,就有也是与众不同的提防和利用,徐娘这话就是句名符其实的好听话,但她这时当然不会拆穿,只一路往里走的时候,低低地跟徐二哥说话:“论是晏三郎多么傲气,我都不容二哥受到慢怠。”
徐明溪的心情就十分复杂了。
他被芳期维护,论来心头该满足欢喜的,可又清楚地感察到芳期待他仍如兄长一般敬爱,是手足之情,但他已经不满足只如芳期的亲人了,他渴望着能和芳期成为眷侣,她能替他梳髻,他能替她描眉,做一些兄妹间不能做的事,彼此视彼此为今生唯一的亲密无间,这样的心思日胜一日的迫切,他无数次想要捅开两人间隔着的窗户纸,最终到底犹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