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脑子里像是炸开了朵烟火似的,眼前暂时布满了火树银花,不过意识还维持着一半清醒,明白着晏迟应当不怎么乐意当她的拐杖,所以眼睛里透着可怜巴巴的恳求:“晏郎今晚就好人做到底吧,莫让我从楼梯上摔下去,万一摔到脸把鼻梁给摔折了,终生大事就更艰难。”
晏迟……
这话说得,活像她摔毁了容貌,就得赖上他似的。
晏迟很冷漠地一转身,倒不是因为气恼,而是因为他敏锐的感观又察觉到有人在窥望,往下一看,结果只见是徐明溪,领着他的妹妹们,还有几个应当是族里的兄弟,这时居然也刚刚被迎进沈厨。
眼瞅着神色一变就要往这边过来了。
“覃三娘,你徐二哥过来了,你可还有精神应付?”晏迟低声道。
“啊?!怎么办,我好像这时见徐二哥会哭出来。”芳期说着话眼眶就觉得有点湿涨了。
她从来就有个毛病,酒喝多了就会忽然变得伤春悲秋,可要是在徐二哥面前哭啼啼悲切切,会不会泄露了她一直隐藏的心事啊?她可是好容易才替徐二哥清除了覃芳姿这么个绊脚石,不能够自己变成徐二哥幸福人生的绊脚石啊。
“晏三郎快快替我拦着徐二哥,别让二哥过来。”
“我怎么拦?把你徐二哥的腿打折行不?”
“你敢!”这话说出来,芳期就真哭出来了:“晏郎君对不住,我这是慌不择言,晏郎君千万别跟我一般见识。”
“装醉吧。”见徐明溪就快走上楼梯来,晏迟没好气说到,他今天还真是好人做到底,送佛送上天,不晓得已经多少年不曾如此善良。
“那我可开始发酒疯了啊,晏郎别嫌我丢脸。”芳期深吸一口气正准备发出大声的傻笑。
“你给我装晕!”晏迟气得一声低吼:“把脸给我藏好,别让更多的人认出你来,否则日后你嫁不出去可别想在我跟前耍无赖,我坏人声名可是从不负责的。”
他就听见一声低笑。
低笑的竟然是常映,婢女直到这时仍然悠然:“三娘,郎主说的可是大实话。”
芳期明明晕晕乎乎,脑子里还晓得“情势紧迫”,不多废话了,赶紧的一头往常映怀里栽,直到这时她还明白不能再和晏冰刀发生更多亲密接触了,却觉身子一轻,双脚离地,紧跟着就闻到了一股子晏迟身上的甘松香,芳期不敢动弹,只是把眼睁开一条缝提心吊胆的证实,奇异的是眼前的火树银花就像消散在了夜色里,视线重新变得清明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