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人明明心怀无数愿望,可偏当被人问一个且允诺实现时,脑子就拥堵,像面对一筐白米,只要从中选出最饱满的一颗就能换得千金,可就是拣不出最饱满的那一粒来。
芳期就是这么一位“有的人”。
她想起自己让徐二哥幸福美满的良愿,但这愿望冲晏迟提出怎么都有点可耻的感觉。
直接索要一笔钱富甲临安,这也很可耻。
芳期觉得迟疑太久都是可耻的。
好在脑子里灵光一现,张口就道:“我想今晚去天和坝看击鞠赛演。”
她在服制,不能外出,所以这个愿望的附加条款是看了击鞠赛演后还能保证不受诽责,芳期并不一定要看赛演,因为她相信自己今后还有无数个岁除夜,多的是机会看赛演,她这样讲,无非打算着新岁礼的话题就此揭过,她可不知道得送什么新岁礼,晏迟才会称心如意。
“就这愿望?”晏迟却一点都不觉为难,且拒绝芳期反悔:“我答应了。”
芳期:……
“去忧。”晏迟叩叩东窗唤一声。
等婢女进了屋子,他交待:“找两个面具来。”
芳期:面具!!!我这是什么脑子啊?怎么忘了这碴,岁除夜市街上多处都会演傩戏,也有面覆假脸逛夜色“退噩”的风俗,带着面具就没人认得出来真容了,哪里会有诽言诽语,这叫什么愿望啊,简直就是易如反掌。
“没有我的纵容,你以为你真能带着面具招摇过市了?”
晏迟一语惊醒梦中人。
“既然都要带面具了,我去换身衣裳。”芳期转而又再兴致勃勃。
不管了,今天只消即时行乐,晏郎的新岁礼行乐后再伤脑筋吧。
晏迟却有点不满女子出门前更衣梳妆的着实得花耗不少时间,晾他一人在这儿等着岂不无趣?但一看芳期那身“丧气”的穿着,又觉得确然有换身着装的必要,否则哪怕带着假脸,旁人也看得出来是在服制。
他没想到芳期更衣梳妆的动作如此迅速。
一刻后,站着他面前的人,一身琥珀绿的圆领长袍,系镶了甲盖大小的金珀革带,鸦青锦袴,穿一双鹿皮短靴子,梳着男子的发髻,白玉钗冠,脸不敷脂粉,眉不染螺黛,黄毛丫头摇身就变成一个翩翩美少年。
“这还是阿娘那年给我做的一身男装,都没机会穿着过,这回总算找到机会了。”芳期喜滋滋地说完,眼睛就往矮几上两个面具看,见一个是青面獠牙铜罩,一个是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