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德妃其实不知道今天周皇后会冲芳期发难,但她跟中宫间的梁子自来没有过去同贵妃结的那么深,尤其当周皇后已经放弃了记名八皇子为嫡出,周氏一门看似放弃了储争,德妃表面上,就越是跟中宫和睦相处了。
她又不执着太后之位,她的儿子已经成年,不存在后宫辅政的情形,即便是日后她屈居在太妃之位,可她的儿子,总不至于纵容周家力压司马家一头。
德妃也就是听闻“覃夫人正在候教”这话时,意识到今天自己恐怕会被周皇后利用,不过她也并不是多么在意。别的人忌惮晏迟,但她不忌惮,就更别说覃逊这个宰执了。无非是如今太子尚未登位,出于官家对晏迟的格外看重,她还得礼敬几分。
晏迟已经对太子示忠,怎能够“朝秦暮楚”,太子是君晏迟是臣,这在德妃看来是已定的局势。
德妃是兴国公的长姐,她跟弟妇郑夫人其实并无交谊,不过对郑夫人所出的几个侄儿侄女德妃却自来爱惜,如而今的淮王妃司马环甚至是德妃亲自教养,曾经在宫里住过多年。德妃其实对淮王主动择覃氏女为孺人的事很有几分耿耿于怀。
她并不认为侄女柔弱到了需要孺媵扶持的地步。
当时羿桢被废储几乎已成定局,德妃觉得根本不需要再拉拢覃门,覃逊那老狐狸,太子需要他扶持时,怎么笼络都无动于衷,便是太子得储,他居然宁肯攀交晏迟这个臣子也不愿贿交司马家一门国戚,这让德妃异常不满。
在她看来,舍得钱财且本身还有从龙之功的向进父子无疑“懂事”得多。
今天冷眼看着覃氏受训吧,也好教覃逊明白,日后哪家哪户才最显赫,别忘了君臣尊卑。
芳期一听德妃竟然也在场,心跳倒是急促了一拍,她当然闹不清德妃这些弯弯绕绕的心思,笃定的是周皇后既然允许德妃在场,德妃就不可能成为她的救兵。
搞不好还会落井下石。
德妃毕竟是太子的生母,未来的太后,要是今日她一个应对不当,岂不会连累了晏迟?
芳期努力稳定情绪行完拜礼。
“夫人请坐吧。”周皇后先说话,口吻里听不出太多情绪。
“圣人召见妾身是为训诫,妾身不敢领坐。”芳期知道宫规,训诫的话是得跪领的,她才不入皇后的陷井。
“也不是为了训诫,只是有几句叮嘱罢了。”
“妾身惶恐,听召乃是入宫受训,倘若并非圣人本意,莫不是宫人假传懿令?”芳期人虽跪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