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已经抓住芳期的胳膊肘了,芳期却不肯动:“这么远的路,晏郎扶着我走我紧张,还是让婢女们来吧。”
“你有什么好紧张的?”晏迟觉得这丫头酒一过量,果然都是稀奇古怪的情绪。
“得上阶梯,还得走弯来绕去的小路,万一我没走稳往你身上靠,你又该说我轻薄你了。”
“干什么得走这么远,正寝外间又不是没有榻。”
晏迟考虑着如果这么几步路丫头还担心走不稳的话,他要不要干脆再抱她进屋子。
“那就更不行了,我没沐浴,晏郎别被我给熏着。”
晏迟:……
“你今天虽然喝醉了,但其实没喝多少,身上还没有酒臭味,再说现在青天白日的我又不用睡觉,躲远些你熏不着我。”
终于才把芳期从椅子里给扶起来了,晏迟其实没怎么用力,由得她其实几乎是靠着他在走,还以为是靠自己的意志走得笔直,念叨着只是把眼睛喝花了没把脑子喝糊涂,他只不过没搭腔,她就认定他不相信了,一只脚迈进门槛,一只脚站门槛外,身子靠着他还在他手臂上搔了一下。
“晏郎别不信,我现在还能背‘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一整首背下来一个字都不错,不信我们可以作赌。”
“你赌赢了,你脑子是还清醒。”晏迟着实忍不住笑。
他本不想再使坏,让芳期安安静静睡榻上醒会儿酒,却忽然又想故意吓吓她,目的是让她发觉自己其实不是那么吓人,至于对她定的那些规矩,她就算违背了也不是多么要紧。晏迟就扶着芳期多走了几步,直接让人靠在了他平时睡的那张大床上。
说脑子还清醒的某人,刚坐下就倒下,倒下后鞋子都没脱就想把脚往背窝里伸……没有彻底醉糊涂的证明是,倒下时还随手把被子拉过来往身上盖,不被服侍着至少不会受凉。
晏迟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法忍受就这么睡被别人滚过的床单,想着横竖一阵间都会让人换一套被褥,就不管芳期那双直接穿上他床上去的鞋了。
等他点了一炉香,再绕来床前看,丫头果然又把自己裹成了个蚕茧样,光露着头,肯定连梦都懒得做,连根眼睫毛都一动不动弹,整个人沉睡着,体内的酒意却在发散,熏得面颊嫣粉,嘴唇像抹了丹脂。
晏迟就有点不想出去了,他在屋子里转了一圈,最终拿一卷书,就在隔屏外的一张椅子上坐着看,听着床上某人轻微的呼吸声,房间里像是更安静。
现在他坐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