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全然是了。
这让他怎么笑得出?
所以晏迟还是森冷的模样,他只用眼睛瞥了黄氏一下。
他看见黄氏的脊梁立时挺直了,不是僵直,是有意识的更加坚定的挺直,刹那间晏迟几乎以为他的计划要发生节外生枝,接下来的事也许……可以不用推进了。
可是晏迟听见的,并不是他以为的那番话。
“官人,三郎着实对我有太深的误解了,我一直在劝官人对待三郎要有更多的耐心,可官人还是因为竣儿的意外……官人,你不应这样,不应这样……梅公,千万不要把国公跟三郎怒极之余的气话当真,让他们父子二人都好生冷静下,别的事等明日再谈吧,竣儿他……治丧事的不耽搁都已经耽搁了,不急着在今晚就往亲朋家送讣讯,等明日吧,等明日……”
黄氏还是黄氏啊,死了儿子还能这么快冷静下来,也对,她又不是只有晏竣一个儿子,晏迟笑了出来,不过当然是冷笑。
“官人你听,沂国夫人心虚了,她亲儿子死了她都还不忘作态,这得做了多少恶事,心里头存着多大欲望才做得出这么忍辱吞声的事啊,沂国夫人看来是不舍得拿她的残生作赌了,也是啊,黄家本来就跟破落户没差异了,沂国夫人的兄长如今身败名裂,沂国夫人万一再被休回娘家,黄家不彻底成了条翻不了身的臭咸鱼?人死不能复生,活人更重要的道理沂国夫人很清楚的啊,沂国夫人真是太智慧了。”
晏迟觉得自己是真有笑场的危险。
他干脆就没忍,笑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