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针对覃氏,丁文佩一直非常清醒,她的从前不堪回首,现在也远远说不上尊荣富贵,前景还只是前景,她不像覃氏一般的好命,她想要达成有朝一日让所有人刮目相看的目标,还有一段漫长而艰苦的过程,每一步都务必小心翼翼,绝对不能得意忘形。
所以当丁文佩再被带来怀玉楼时,惊见芳期竟然毫发无伤,一脑子糊涂的陈銮女正缠着芳期问东问西,她内心既震惊又失望,不过她没有因为意料之外就灰心丧气,她微笑着上前,正要效仿陈銮女也打听究竟发生了什么,为什么饮着酒说着话突然丧失意识……
“丁氏你站远些,别靠近我家夫人!”
丁文佩愕然看向晏迟。
“怀玉楼和文贞公主的传说,是你杜撰?”晏迟泛着冷光的眼眸,此刻像嵌在一把刀鞘上的琥珀珠,除了凶寒不带半丝情绪。
丁文佩心里一慌,她终于觉得懊恼了。
她隐忍得太久,笃信今日覃氏必定命丧怀玉楼,所以才在最后时刻拔出了手里的利刃,她想让覃氏在临死之前至少大彻大悟,恍然是死在她的利刃之下,当然她也极有把握继续迷惑陈銮女,引导这个傻子相信“文贞公主显灵”的说法,解释她们为什么会丧失意识,为什么只有覃氏会被三尺白绫吊死在怀玉楼的房梁上。
她根本没想到荣国公的计划会败露。
“不是我杜撰。”丁文佩又很快镇定了:“当意外发生前,我还跟覃夫人和阿陈正说,传说未必是真实,不过也确然不是我的杜撰。”
“怀玉楼是徐相邸花园的建筑,徐相公一家人尚且不知这一传说,丁氏你竟然知道?”晏迟冷笑。
丁文佩俨然受不住晏迟那双凶寒的眼带来的压力,不敢迎视,眼睑半垂着:“我自幼便喜杂书,家祖父也从来鼓励子孙博闻多识,确然是曾经在一间书铺里,偶得有关文贞公主的传记。”
周全的计划,当然不能是基于一段杜撰的说辞,事实上文贞公主的传记确然存在,关于她的传说也还在世间流传,不过并没多少人知道怀玉楼的前身就是怀西楼,相传文贞公主飞升之地。
可当年负责划拨具体地段给徐家建宅的周全却清清楚楚,这座花园里残破的古楼,正是文贞公主的丈夫唐琛所建,临安地志上有记载,不过因为文贞公主乃前朝的宗室女,她的传说虽一直在流传,却并不值得让卫国皇室推崇,于是怀西楼这座古迹就并没保留完好,也从来没有成为后人凭悼文贞公主之处。
徐相公从不关心那些玄而又玄的传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