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才认真打量自称清箫的少年。
便是岁数比她小,也应当三、两岁间,眉色较多数儿郎要浅淡,像墨色添兑过足的清水,画在纸上的两笔,又经过了岁月变得越发清浅,细看来他的五官似乎都不如何突出深遂,很温和的样,面廊也柔和,一笑间便如春风拂溢,哪里看得出有丝毫戾气?
“清箫虽从我姓钟离,不过却早拜了三郎为师,如今他又有了新的名籍,穆清箫,岭南人士,覃丫头你可别小看了他,他现在的道功可远胜三郎了。”钟离矶说到这儿还重重哼了一声:“要我说晏迟根本不够格让清箫称一声师父。”
“背后说我坏话,挑拨我跟清箫的师徒关系,还有点师长的德性?”
听这句话,抬眼的抬眼转头的转头,三人都看见了一脚迈进门槛的人,绷着唇角斜挑眉梢,一边说话一边入内,又是说曹操曹操到,晏迟居然还不待两位贵客被迎入厅堂,就凑巧地回来了。
钟离矶翻着白眼,钟离清箫却是展颜一笑,不待晏迟站住脚步,就恭身一礼:“徒儿恭问师父康安。”
晏迟得意地冲钟离矶一笑:“如何?我们两个间的师徒之情,是你老人家能离间得了的么?哪怕我当年收清箫为徒弟时自己已经不能修炼道功了,不过我却比你更加善于指点他领悟道功道术,要光靠师父你指教,清箫而今况怕还练不成改颜术吧,那么他就无法报仇血恨,化解心里的戾气。”
改颜术是什么术?是传说当中许纯阳也会的那类术法么?芳期顿时目光炯炯望向钟离清箫。
“覃丫头,咱们先去疱厨吧,我一点都不想搭理你的这位官人,看着他就心里堵得慌,立时就要用美味佳肴抒解我心里这口闷气。”钟离矶拿背脊骨冲着晏迟,气冲冲地对芳期道。
芳期忍俊不住,一边笑一边点头,果然先领着钟离矶往疱厨去——晏迟既然已经回来了,大可不必避嫌,犯不着再让钟离师和徒儿坐候厅堂,直接就能将人迎往清欢里。
清欢里的疱厨储着不少杂嚼,都是芳期得空时亲手制成,一样挑了些,放碟子里就摆在疱厨外的小桌子上,钟离矶一边品尝,一边听芳期报菜品,他一点不客气地点出了几道自己爱吃的,等着菜一出锅就能立时尝鲜。
芳期忙碌了一阵,赶在中午前做好了辣子鸡、水煮鱼片、爆炒腰花、冷拌海带丝等等几样荤素菜肴,钟离矶这才肯移步长英堂,去见那位一见就生闷气不见却还挂念的好徒弟,而芳期却惊见一会儿功夫,钟离清箫却变成了个陌生人,要不是衣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