惯了韶永厨常有达官贵人光顾的状况,横竖与他们无干,盖因达官贵人多半不会排队抢购零买,必须是往酒阁子就座,可今日情况却偏有些吊诡,司马尚书这样的贵客往门楼前一站,怎么韶永厨的掌柜非但没有殷勤相迎,甚至连酒博士、茶博士也有如没瞧见般,楞是把这贵客晾在了众目睽睽之下,无人搭理。
司马极也从没有受过如此怠慢,盯着个身着长衫发罩幞头的酒博士,板着脸冷哼:“你家的掌柜是死人么?不知道出门迎客的礼数?”
那酒博士正是某年晏迟带芳期去天和坝,“捡得”的前击鞠赛手梁启,自从韶永厨开张他就一直“驻扎”在此,而今月月都有十两银的薪金入袋,早就不似过去“贩腿”时一般拮据了,更知道他的东家是什么贵人,又怎会被司马极的脸色震慑住?
又别看这梁启如今穿着件长衫斯斯文文,他性情本豪率,能屈能伸,如今有了稳定的生计,就常接济本是市井英雄,奈何一时困蹇的好汉,引荐他们来韶永厨帮闲跑腿,这些人当然会维护梁启,此时见司马极似有刁难闹事的迹象,呼啦啦围过来一群打算给好友助势。
梁启明知司马极的身份,却也不愿连累了友交,只道:“尚书公好知,因小店的东家覃夫人今日先为尚书府冒犯,本是获尚书夫人邀请才往贵府作客,怎知为贵府姬妾冲撞,尚书公非但不责惩家眷,反而将覃夫人驱离,是以覃夫人交待下来,但凡尚书府之人,日后韶永厨恕不交待。”
那刘氏原本就不是高门大户的女儿,自来也不讲究礼矩,在娘家时还限于捧高踩低,进了尚书府,仗着有司马极的宠爱就以为成了人上人,越发把他人都视作污秽泥土,她本就习惯了抛头露脸,言行举止从无丝毫忌惮,这时早就从车上下来跟司马极并肩站在众目睽睽之下,听这话后,直往梁启身上啐了一口。
“覃氏算什么人?就她也配得我们的敬重?她敢给我难堪,就活该被我家官人给赶出来,冒犯冲撞?像她这等卑贱的人不敬我才是冒犯冲撞,我那是教训她应当有自知之明。”刘氏一边又说出番“豪言壮语”,一边攀着司马极的手臂,红艳艳的小嘴撅起:“官人莫跟这些贱人废话,覃氏就在里头,官人直接进去,狠狠扇她一顿耳光,让她明白,什么活不当说什么事不当为。”
梁启蹙着眉头:“尚书公当知,韶永厨虽是酒肆,却为覃夫人私产,大卫律法有明文规定擅闯私宅违法。”
“哟,区区一个雇工帮闲,居然跟我说什么国法律令,这可真是滑天下之大稽!罢,我不跟你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