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为小穆长侍福宁殿,又会引发祸变吧?!”
当初周途疏死于云涛观,导致他悲怒之极,弑母杀侄,这才是引发荧惑守心异生的前因,如果他早早听信晏迟的谏言,放周途疏离宫,周途疏不会死,后来的一切祸乱都不会发生,龚氏会生下健康的子嗣,他又怎至于因为无后而烦急?
“官家多虑了。”晏迟微笑:“臣早前观穆郎的面相气运,并非福薄而多殃之人。”
羿栩重重舒了口气,才接着说正题:“最要紧之事,无端果真……无法解除皇嗣断绝之厄?”
晏迟沉默。
羿栩长长一叹:“如此,我只能过继嗣子,好在我的两个手足兄弟,淮王杜最近喜添子嗣,我有意择淮王嫡子过继为嗣,未知,是否有违天命影响国运?”
“臣已经料到了官家会有此决断,故行占问,并非厄卦。”
羿栩放了心,再说一事:“此番平定南剑州之乱,虽国师居首功,不过镇江侯龚佑亦有功劳,理当嘉奖,我是想授任龚侯为临安府尹,而兴国公……朕拟授同平章事之职。”
那就是想提升司马权为政事堂宰执,国相的任免当然不同于普通任命,曾经卫国的多代君王,在任命宰执时都要祈问于上苍,羿栩从前不循这些规矩,但现在他却因天命国运而颤颤兢兢,虽然他极想让政事堂的相臣都服从于君令,不似徐准这样的臣公太有自己的主张,可要是晏迟经卜问,占为厄患,他就不得不再考虑利害了。
“臣也已经先行卜问了。”
“怎么,无端连这事也能预料?”羿栩心中更觉惶惑,晏无端莫不是神仙,他的件件心思都能揣摩清楚?
“关于这件事,倒是臣那岳祖翁的看法。”晏迟张口就是胡说,横竖羿栩就算找覃太师对质,太师公也必替他圆谎:“太师公看来,官家先是拒绝了辽廷出兵山东的要求,后又允赦北复军逆党往山东,与辽国的盟好之约,其实已如空文,便是辽廷因内势所限兼外患之忧,两载之内并不敢贸然用兵,可辽与卫间,必有一战的局势已经不能避免,官家当然也得关重备战。
官家既必关重备战,政事堂二府之一,枢密使只能仰仗辛公,而徐公与辛公本为姻亲,若二府三相,宰执与枢相私交甚密,那么政事堂将存一言堂的弊端了,参知政事有如虚设,终究不妥。”
“覃太师的顾虑极是。”羿栩连连颔首。
“兴国公若为宰执,依臣私己之见,恐怕能力尚有不如,不过卜问于天,倒是并未显示厄殃。”晏迟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