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与婕妤说得在理,无端性情自来直爽,从不讲究几经谦辞隆恩难辞那套作态,且不管是南剑州变乱,抑或是我因未雨绸缪,拜舅父、辛公为相之事多靠无端协佐,有功不赏,是为君者不义,阿母,这件事我意已决,阿母莫再驳阻。”
太后气结,但又不能固执己见,一口怒气难平,唯只冷笑:“官家要恩赏晏迟,好,我不驳阻,不过那覃氏,一介庶女而已,她为国师夫人已经不成体统,如今有何资格为湘王妃?官家理应为晏迟另择良配。”
太后真的是无理取闹——这是陈皇后的想法。
此番她倒是没再等着薛婕妤出头了,道:“真宗帝之皇后,平民再嫁之身,初为孺媵,后因真宗帝敬其才德,立为中宫,且章孝明肃皇后还曾经临朝听制,覃夫人虽为庶出,然为太师公的孙女,生母如今也贵为夫人,她既是晏国师的元配,且现下更是有妊在身,与晏国师又一贯恩爱和谐,官家怎能逼令晏国师停妻另娶?此等不合礼律之事,务必会引物议汹汹。”
“陈氏,若非你失德,官家怎至于有皇嗣断绝之祸!覃氏跋扈,你竟包庇此等刁妇……”
“阿母!”羿栩脑子都因太后的怒吼产生了轰鸣,他十分不耐地打断了太后的话:“我知道阿母还在计较梅桥西善堂一案,可那与覃氏无关,是我的裁夺,阿母大可以出宫私访,听听临安城中的百姓都是怎么说,他们因为我问罪于司马极,无不额首称庆,拜颂天子仁德大义灭亲,大舅舅能得宰执之位,同样有奏谏依法罪惩司马极的因缘!梅桥西善堂,至今已然收治了不少贫病,民众们都道覃氏仁德,阿母却一定要说她跋扈狂妄,阿母,我这天子之言,现今都无能让万姓信服,阿母难道还不明白吗?你虽贵为太后,可要是刁责覃氏,照样有人会指斥阿母暴戾昏庸。”
“你!你!你个逆子!!!”太后这是真的暴怒了,手指直接冲着羿栩的鼻尖:“你分明还是因为那穆清箫的唆使,埋怨记恨我,你可是我怀胎十月才生的孩儿啊,你,你竟然为了区区男宠……”
“我也正想劝告阿母,谨记云涛观变乱,切莫再因内廷之事损及天和!穆郎若再生意外,儿子也不愿再苟活!”
“你竟逼我至此!!!羿栩,你难道有再次弑母!!!”
陈皇后已被吓得魂飞魄散,再次怔住,这回又是薛婕妤先有反应,赶紧跪倒:“太后息怒,还请太后千万体谅官家,云涛观事变已然引生这多祸殃,太后为官家尊亲,不比得周氏从不将官家视为子嗣,妾知太后乃怒极之言,并非本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