俯首贴耳,可我就没依从过她一件半件事,她哪能不把我恨之入骨?可有什么用呢?她再是如何诅咒,都伤不得我毫发,只能眼睁睁看我荣华更甚,富贵再添,所以娘子不用搭理她那些话。”
徐娘反而被“劝慰”了,真是哭笑不得,帮着八月替芳期拆那钗冠,感慨道:“还是王妃心胸宽广,从来都没因为祖母的苛待刻薄伤怀,也不记恨。”
“伤怀不至于,记恨却是记恨的。”芳期笑了:“只是太婆也老了,我看在祖翁的情面上,不针对她报复罢了,横竖只要我过得好,她就已经不能安生,真是不知太婆这气性怎么养成的,别家过得好与坏,与她何干呢?本来可以子孙绕膝享天伦之乐,非得要计较这些殊无意义之事,闹得安荣一世,却偏偏不得善终。”
她可不是有意诅咒老夫人,只不过已经先知了高、王两家都会大祸临头,老夫人哪怕不受牵连,却咽不下这口恨怨,她是风烛残年了,寿终时不能瞑目,也不算安寝。
一想到王老夫人必然含恨而终,芳期对她就没多大恨怒了。
“王妃好端端的,这又在咒谁不得善终了?”
晏迟笑着一脚迈进屋子,往芳期身边一坐,由得去忧、罢愁两个来替他除冠戴。
“还能是谁?大王心里没个数?”
“是太师府的王老夫人又被高氏当枪使了?”晏迟的冠戴摘除起来倒比芳期的要简单许多,他于是站起来,摊着手让婢女们除下那身礼服,一边道:“我刚才也听付英讲了,听说我被册封湘王,高仁宽的脸色也难看得很,活像我抢了该他的爵位似的,岳祖翁一看他的脸色,大抵也想到他不至于如此自以为是,应当猜到了这起小人又在寻思什么诡计,当着那多宾客面前,说了双喜临门的话,哈哈,岳祖翁可真是越来越会做人了。”
话虽如此,晏迟却又冷哼道:“只不过啊,王老夫人这一怒非小,况怕是不能够听劝的了,等着看吧,几日后咱们家的谢恩宴上,这起子小人仍要生事。”
“说到底我这湘王妃,还不能唯我独尊,慈宁殿里的司马太后正等着抓我把柄呢,高蓓声当年可不就是靠着宫里贵人都能进金屋苑,她也算惯熟了这等仗势欺人的门路,我要当众反驳老夫人,还有太后慑压我。”
“这有什么关系?王妃只管往我身上推,由我来应付这几个老妇人便是。”晏迟已经换了一身常服,看芳期的钗冠总算是被摘除了,他便大剌剌道:“出去吧,我能替王妃宽衣。”
“宽什么衣,这叫更衣!”芳期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