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娘走了神,都忘了替我们婵儿把尿,害得婵儿尿床,婵儿也是会羞恼的不是?”晏迟逗了逗女儿,抬眼看着芳期:“王妃作何心不在焉?”
芳期迟疑了半天,才斟酌清楚言辞:“晏郎,镇江侯未在那莫须有名单上吧?”
晏迟又垂下了眼,可眼睛却又跟婵儿的一双眼对上了,这孩子虽刚满月,但眉眼看上去越更肖似芳期眉眼的轮廓,又黑又润的瞳眸,此时含着一派天真纯净,可如此的柔软纯真竟也化成了他的心头刺,不那么坚锐的扎了一下。
“龚佑的确不是我的仇人。”晏迟把孩子又交给了芳期抱着,他似乎有短促的一叹:“王妃或许不信我的话,但我确然没计划让郭季礼去死。高蓓声身边的婢女是我的人,是我让郭季礼起了疑心。
他跟踪高氏,从妙明寺跟去高氏和龚骁私会的屋宅,其实龚骁寻购屋宅时,就已经中了我的圈套,那处屋宅毗邻程钟南的住所。案发前几日,我使人损毁了程钟南的院瓦,程钟南家里人手不足,他只能另雇工匠整修院瓦,当然,他另雇的工匠其实也是我的人手。
郭季礼去到高氏偷情处,原本进不去,但毗邻的工匠看他来了,赶紧去如厕,郭季礼看见工匠留下的搭梯,搬过来,借此翻过院墙去。而工匠再出来,见搭梯搬来了邻舍墙上,故作摸不着头脑,通知了主家……自然不能是程钟南,是他的下人爬墙一望,我计划的是正好让程钏南的下人望见龚骁和郭季礼发生争执,当然还有高氏在旁。
我没有安排郭季礼殒命,他的确是被龚骁错手推进了井里。事实上有程钟南的家仆目睹龚骁和高氏通奸,我已经可以达到目的。”
芳期:她并没有不信,只是……
“程钟南是什么人?他的亲儿子逼辱母婢,他都能够大义灭亲,他平生最恨的就是这类伤风败俗的事体,若要让他知道龚骁和高氏私通之事,自然会弹劾龚佑教子无方,追究龚骁的罪错,那么龚佑同样会把罪责都推在高氏身上,也就是说他和高仁宽仍会反目为仇,龚骁没了前程,镇江侯府被人笑话,龚佑一样会报复过河拆桥的高仁宽。”晏迟一口气把话说完。
芳期才终于辩解:“我哪有不信晏郎的话……”
“芳期。”晏迟清冷的眼眸,盯着她:“郭季礼的死不是我造成,但我其实并非没想到他会殒命,龚骁固然不是蛇蝎心肠,但高氏为求自保,却干得出杀人灭口的事,在你看来郭季礼无辜,我承认他的确无辜,不过我没有这么好心,但凡无辜之人,我都会出手相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