汴王大婚便在眼前。
芳期刚和付英、徐娘商量酌定好礼单,就听婵儿又哭起来,才把孩子喂饱肯定不可能转头就饿,察看了下也并没尿床,芳期顿时不知道这丫头又因何而哭了,一边抱着哄,一边打趣道:“别不是咱们月亮还是个守财奴叫,听着要送这么多礼出去就闹别扭了?”
“是假哭,就是要闹着让抱呢。”奶母凭经验判断。
芳期就站起来,抱着婵儿踱步,丫头果然就收了哭声,那黑眼珠上才蒙成薄薄的水光,就“咯咯呵呵”地笑了起来,小拳头也松开了,嘴一嘟居然吹了个口水泡。
“哎呦这个淘气鬼,都会自己跟自己玩了。”芳期也被逗笑了,弹着舌头继续逗婵儿“咯咯呵呵”,道:“也不知道得等多久,我们家月亮才能唤阿娘呢。”
“王妃眼下是总觉孩子长得慢,等婵儿长到启蒙的年岁,就会觉得孩子跟见风长似的了,真真只是转眼间,孩子大了,爹娘就老了,王妃那时又会觉着时间太快,当掌上明珠放在心尖尖上疼大的女儿,说着说着就要及笄出阁了。”奶母也笑道。
“婵儿长得快,她爹娘却没这么快老。”晏迟就在这时迈进了门槛,刚入内就把氅衣脱下来丢一旁,他跟着母女两个一块儿踱步,引着婵儿“吚吚呀呀”,当听见“呀呀”,晏迟嘴角就挑起了:“瞅瞅,婵儿先学会喊阿爷了!”
芳期拿胳膊肘子撞了晏迟一下:“别臭美,都讲谐音的话,喊‘姨姨’还在前头呢,大王还是先把这身带着寒气的官服先换了吧。”
那奶母就过去接过孩子:“王妃抱了有一阵儿,手定是觉得酸乏了,且孩子一阵间得午睡了,王妃就先陪着大王用膳吧。”
晏迟在内间,听见奶母的话,虽说他今日回家还没来得及抱一下孩子,但想到要跟芳期商量的事还算要紧,不让奶母在旁吧,孩子哭了尿了的就得打断,就不赶在这一时享天伦之乐也罢。
出来的时候膳桌是已经摆好了。
晏迟见今日的主菜,是一道黄焖牛蹄筋,醇厚的酒香味裹挟着剔透的筋条,少许汤汁还正被红泥小炉燃着的微火熬出蟹眼泡,不用尝,味蕾就像已经得到安慰般,他不由赞了一句:“三月完全已经被王妃调教出来了啊,她现在的厨艺,出去开一家食肆保管都能在临安城里立下名号来了。”
三月是把这道主菜亲自端上膳桌,还是由她亲手浇上那一勺续焖的浓汤,一听这称赞,没觉欣喜倒如受到了惊吓,白着脸结结巴巴道:“求大王开恩,奴婢只想侍候